是周围却没流多少血。
民警们在向那两个蟊贼和桂明这边的人简单地询问并核实了有关情况之后,其中有一个领头模样的中年人就对着桂明语气和蔼而又圆滑地问了几句伤得怎么样,要不要他们陪着去医院等,然后便把话题一转,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道:“小伙子,喝酒了吧?”
“嗯,那个,”桂明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非常窘迫而又急躁地回道,“是喝了一点,不过也不多,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喝酒可不要开车啊,”中年警察不软不硬地笑道,看着也是很善意的样子,“下次必须得注意啊。抓贼虽然很重要,但是保护自己的安全更重要,你刚才万一要是翻车了,后果可不轻啊。”
说罢,这人便将眼睛望着路边无际的麦田,很随和地欣赏了一会春季田野的风光,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别样情怀。
桂明当然看得出来对方眼神里的某种敷衍意味和疲沓情绪,以及那种善意的关切之情背后悄悄藏着的责怪之意,但是他仍然为他们的及时出警和英勇的围捕行动感到高兴和赞赏,同时由衷地认为自己的这点小伤根本就不足挂齿,只要去诊所包扎一下就行了,实在没有必要太过张扬。于是,他就豪爽而又大度地说了几句“没事,不用担心”以及“放心吧,我下次一定主意”之类的话,就了结这次意外的插曲。
照例,中年警察又说了几句非常感谢的话,安排了点后续的事情,便带着他的手下押着那两个蟊贼回派出所了。
看得出来民警们对于这样的行动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兴奋的表情。而现在桂明这边的四人一个个却都像刚刚收到意外神秘礼物的小孩子一样激动得要命,彼此之间忙着互相关心和安慰,并争着表达和分享内心那份惊恐、奇怪和兴奋的感觉。直到薛薇亲自开着车拉着大家找到附近的一家诊所,请大夫给桂明包扎好那道深深的伤口之后,他们四人才稍稍把激动而又紧张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回到公司稍微安顿一下之后,老刘提议晚上继续摆个酒场吃个烧烤什么的,给桂明同志好好地压压惊,同时代表一把手隆重地表彰一番二把手的英勇行为。可是薛薇却坚持认为应该赶快送桂明回家休息才是上策,免得他女朋友担心或者说落下大家不懂得照顾人的不是。老刘的脑子非常好使,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转而非常爽快地支持薛薇这么做,并把送桂明回家的任务交给了她。小李也在表达了不少敬意和关心之后理所当然地同意了薛薇姐的打算,并和老刘一致认为应该由薛薇开车送桂明回家。
桂明本来是没拿这个外伤当回事的,尽管他的手腕疼得要命,他自己也有点后怕,但是听老刘和小李这么一撺掇,他反而有些脸红起来,就像干了多大一件偷事似的。
“你看看你们,我的伤哪里就严重到这种程度了,还需要人家客人亲自开车送我?”他咧着嘴笑道,貌似非常朴实,心里实则高兴得要命,巴不得尽快离开众人跟前呢,“说实话,我走也走回家了啊!”
“桂明,你就不要逞能了,”老刘趁机嬉皮笑脸地劝道,“乖乖地享受一下薛部长的驾驶技术吧,啊!”
桂明还想推辞,结果薛薇抿着小嘴意味深长地幽幽地看了他几眼之后,他便不再坚持了,因为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如果自己再一意孤行的话,很显然会伤了她的面子。
“自己的手能伤脚能伤,唯独她的面子不能伤。”他想。
在公司又闲聊了一会,她便开车把他送回了家。
今天,他回家回得比往常要早,而碰巧凌菲今天也回得早,所以他们两人很快就见面了,这原是极平常的生活场景。
“你的手腕是怎么回事?”凌菲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连忙向桂明问道,同时脸上闪过深深的惊疑和程序式的关心,仿佛看到了一个因为喝醉酒而失足跌到沟里去的陌生人一样,厌恶之心竟然大过同情之意,“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他看似非常大度地笑了笑,简单把事情的经过向她讲了一遍,然后就故作镇静而又很不以为然地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并煞有介事地紧接着就喝了一小口。他被不通人情的热茶在不经意间给烫了一下。他努力地保持着一种自己非常不习惯的安详和沉稳,静静地等待着一场未知好歹的暴风骤雨呼呼来袭。尽管此刻他心里底气十足,表面上一点也不畏惧她,因为毕竟他今天是做了英雄的,但是仍然压抑不住内心不断翻腾的空虚感和负罪感。
“我是抓贼的人,我又不是贼!”他告诫并提醒自己。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将手中粉红色带金色链子的坤包往沙发上一扔,正儿八经地板起小脸来训道,“今天是二月初一!你不明白吗?啊,你说说你,怎么能挑这么个日子去坟子堆参观呢?那里有你的头魂还是什么的啊?这样的事也能干出来,你脑子有雾啊?”
他本以为她会为自己英勇抓贼的行为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并连带着心疼一下他的伤口的,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于是不禁有些恼怒了。他觉得她非要训斥他一顿也行,但是至少得在先关心或者表扬一下他之后再训斥他,那样的话他也好接受。挥舞大棒之前先给个胡萝卜,这才是通常的套路,她居然都不愿意做。
“什么坟子堆啊,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他把黑脸一沉,没好气地说道,难得这么有胆量一回,“那是景观陵园,我是干园林的,去看一下那个地方又有什么不对的?”
“那你以前怎么不去的?”她竖起眉毛来张口就问道,越发来劲了,其实是她自己鼓舞了自己,“你为什么非得今天去?噢,是不是因为总公司来了个风骚妖艳的小少妇,就把你给迷晕头了,所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