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子堆都是风花雪月之地?”
“你说话注意点!”他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黑着脸要求道,看来他也是动了些真气。
“你刚才说什么?”她将烈焰升腾的大眼一瞪,黛眉再一横,非常鄙夷而又气愤地说道,“还反了你了!噢,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看看你,一提到那个小娘们,你就激动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敢跟我横鼻子竖眼的,你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还让我说话注意点,我看还是你做事注意点吧!我告诉你,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灵敏的,都是很准的,你别在那里给我装腔作势的了,哼!”
“女人?”他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又重复一句,“你说得对,你确实是个女人!”
“你个王八蛋,不通人性的狗东西!”她顿时像一头疯了的母狮子一样,一边尽兴地怒骂着一边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向他,“今天你不收回你刚才说的话,我绝对让你好看,有种你就给我挺着!”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亲爱的老婆大人?”不知为什么,他的语气突然变软了,好像自己干了一件很不应该的事一样。
“是谁不讲道理,啊,你说谁不讲道理?”她不依不饶地问道,并很快就在他身上找到了新的攻击点,这于她而言是件很自然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费多少力气,于是她就一边呜呜啕啕地哭着,一边可怜兮兮地诉说着,“啊,你一见了那个风流小娘们,就开始把持不住了,然后就光知道逮着那个猫尿死灌,三杯酒一下肚,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回来就敢随便欺负我了?我给你说过多少回了,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让你自己说说,你这是第几回了?你怎么还有脸向我咋咋呼呼的呢?万一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你说你抓贼,那你是公安还是特警啊?你净充那个脸大的干什么呀?哪个小偷身上不带刀啊?你要是被他们捅死了,说到底就是为了一辆破电动车,你说你冤不冤,你冤不冤啊?”
“对不起,老婆,是我错了。”他终于肯服软了,老老实实地把那颗无甚用处的大脑袋垂下来,差点低到□□里去,“我不该喝酒开车的,更不该去逞能抓什么烂贼,现在想想确实挺危险的。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吸取教训,痛改前非,好好地过咱的小日子。”
“桂明,薛薇的事咱先不提,就算你是为了工作好吧,可是那抓贼的事呢?”她用自己白嫩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擦了擦自己面颊上清亮透明的眼泪,“哧溜”吸了一下娇小的鼻子,然后隆重地叹了口气,再轻轻地坐到他身旁,又搂过他的头端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教育道,“你听我说,英雄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当的,否则的话满大街都是英雄了。说句难听话,你要是被那些狠心贼捅个半死,啊,叫你自己说说,咱两人的人生,还有你的爹娘,姐姐和弟弟,你想想,一切都还有什么意思?”
他一把搂过她,用厚重的嘴唇堵住她的樱唇,一边疯狂地亲吻着,一边喃喃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吃过没滋没味的晚饭,两人看完电视,又浓情蜜意地说笑了好一阵子才洗漱一番上床睡觉。睡到半夜,他又做恶梦了。这回他梦见自己往日里最讨厌的一个男同学,非常嚣张地开着那辆银灰色的破昌河车,迎面向自己撞来。那个家伙一边恶狠狠、凶巴巴地撞过来,一边还得意洋洋、厚颜无耻地挑衅道:“哎呦,表面上看着你和个人似的,其实你算个什么玩意啊!看我不撞死你个龟孙!”他自然是拼命地想躲,但是偏偏又躲不开,手脚好像被一大团拉拉秧给缠住了,他想回骂,偏偏又张不开嘴,像是被马蜂蜇肿了,正气得浑身直哆嗦的时候,那厮却连人带车已经撞了过来。就在生死攸关的千钧一发之际,他来不及多想,挥起右拳就向那个万恶的家伙打去,他心想:“就算撞死,我也要一拳打死你个狗东西!”他这边刚一挥完拳,不知为何突然一个激灵,和平时做梦时完全不一样,马上就醒了过来。
就听身边的她大叫一声:“哎呦,可疼死我了——”
他一想,定然是大事不好,刚才那一记重拳肯定是打着她了,于是脑子一懵,心立时就揪了起来,他赶紧打开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待床头灯打开之后,他果然看见她头发凌乱不堪,脸色蜡黄,满头都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此刻她正蜷缩着身子,双手捂着胸口不住地叫唤呢。
他咕噜一下子翻起身来,两脚迅速地踢开被子,抱着她就是一通手忙脚乱的爱抚,同时心里后悔万分,痛如刀绞,恨不能再来一拳打死自己,方能去掉一点点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