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事关联性不大了,因为她想得更远更深了,“无可奈何兼自以为是地活着,然后又不知所以然地死去,这大概就是她这种人的人生吧,当然这也是大多数人的人生。”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事一开始肯定不是姜宁主动的,即使小姑娘有那个心恐怕也没有那个胆,更何况其很可能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所以罪魁祸首只能是他这货了。
当然,在他的威逼利诱或软硬兼施之下,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最后肯定是屈从了,这应该是没什么疑问的。
她不用听这一对烂人说任何一句解释的话,也能轻松地分析出整个的过程来,就因为这样她才更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感到极度的气愤和恼怒。不过她也明白,所有的这一切严格来讲其实都是她一手引起的。
如果不是她当初出于一贯的好心把姜宁留在北埠,留在培训学校跟自己干,如果不是她将这个女孩子主动地融入到自己的家庭和朋友圈,让其认识了他和刘莺莺那个贱货,那么怎么会有后来这些烦人的烂事呢?
相比之下,她现在既不恨他花心偷情和背叛自己,也不恨姜宁自甘堕落和无耻下流,而是恨自己为什么竟然愚蠢到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龌龊事都没能事先预感到,没能及时地发现哪怕是一点点的苗头和倾向,更没在他们两个烂人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之前就能及时地出手制止住这种苟且行为。
就像眼下这个不自重的女孩子的经历一样,尽管她从小家庭生活条件就不好,而且这一路走来也遇到了很多外人难以想象的沉重打击,但是她从来都非常坚定地以为自己就是一个精明强干、秀外慧中、雍容大度、涵养颇佳的精致女子,从来都不愿向命运低头和认输,从来都是努力地微笑着前行。
她从来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最关键的婚姻问题上栽倒,而且还摔得鼻青脸肿,粉身碎骨,痛彻心扉,毫无挽回的余地和可能了。
这种情况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难以消解,真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坚硬无比的石头墙上,方能去掉些许的心头之恨。
她在和他正式地决裂之后就从家里搬了出去,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
她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修整一下自己,然后再好好地打算一下今后的出路。
她这次受的伤害太深了,也太重了,以至于一时半会她还弄不清楚自己究竟还能不能顺利地活下去。
在出租屋里,每当她回想起以前他和她在一起的各种场景,回忆起他和姜宁在一起的种种行为细节,回忆起她曾经遭遇过的那一幕幕惨剧,回忆起那个气量狭小而且做事总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唐星伟,就不禁恨由心头起,怒从胆边生,脑子里呼啦一下就燃起一股无名之火,随后她便会放声大哭,而且会持续很久很久。
而每当她异常痛苦地回忆起老家日渐年迈的父母,还有两个可亲可爱的弟弟时,就忍不住悲从中来,感到伤心欲绝,欲哭无泪,难掩胸中无尽的哀愁和绝望。
她似乎是疯了,但是头脑却一直都很清醒;她老是想要睡觉,有时候甚至困得都睁不开眼了,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精神状态都非常糟糕,思想方面也仿佛陷入了暗无天日的万丈深渊一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十分骇人。
她不想见任何人,不想接任何电话,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将走向何方,她的整个内心世界几乎完全停顿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若不是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抚慰自己心灵的创伤,她甚至连出面租房子的劲头都没有。
如果按照她刚离开他家时的心情考虑的话,她当时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的。
尽管内心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和委屈,可是她依然知道,就算是哭也要找个可以哭的地方才行,而不能随随便便地跑到大街上就流眼泪。
现在好了,她终于可以和自己的灵魂进行深层次对话了。
她恍恍惚惚地觉得,眼下这种情景正是她多年以来求之不得的一种极其宝贵的状况,而似乎只有在这种绝对宁静安详的状况下她的思想才是完全自由的,她的精神甚至包括她的身体才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
姜宁在卷铺盖卷离开培训学校之后,基本上就光明正大地和世林同居了,这对狗男女再也不用掖着藏着地偷欢了。
不过有意思的事,从此之后姜宁和她的恩师兼好友刘莺莺的关系却日渐疏远了,以至于后来两人连一点礼貌性的联系也没有了。
她们此后都曾无数次虔诚地祈祷上天,希望对方在世界上尽快消失掉,并且越快越好。
对于世林来说,他最高兴的事情其实并不是老婆桂芹痛痛快快的离开和情人姜宁顺顺利利的上位,而是原来在培训学校看大门的王老头终于滚蛋了,这可是个普天同庆的大好事。
“这个老东西真是活该!”他在确定王老头滚蛋之后,曾经咬牙切齿地骂道,“一天到晚咸吃萝卜淡操心,一点眼色都没有,白活了大半辈子,猪狗都不如!”
解决了爱让人欢喜,但解决了恨更让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