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黎城忽然腥风四起,刀剑铮铮,身穿皂衣、持刀拎枷的衙役,在披甲持戈军士和昭玄司修士的配合下,匆匆奔行于大街小巷。四周的城门均已加强看管,没有廷尉府发的通行令牌,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一时之间,城中人心惶惶,这些贵人无不对章庚这个酷吏恨的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不时有某个官吏的宅院中爆出凄惨的哭喊声,家中的人被铁链锁着,脖子上戴着重枷,被押解着向廷尉府的大狱走去。 不时有兵卒粗鲁的推搡着这些平日里见之俯首的贵人,一些女眷也被趁机揩了不少油去。 “章庚,你不得好死。你今日将我等罗织入狱,看着得势凶焰滔天,却不知已为你明日掘好了坟墓。呸,咱走着瞧,皇子说不得已经入宫去了,你今天把我抓进去,到时候还得乖乖把本大人送回来。”一个满头花白的老者,被人反剪着胳膊,正对站在自家院中四下打量的章庚破口大骂。 章庚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对着老者拱了拱手,“周中丞所言甚是,不过呢,咱就是皇上的一条狗,让咬谁就咬谁,周大人也莫要怪我。 有一件得谢谢周大人提醒,万一你们从狱中出来后反咬我怎么办。那就抓回去连夜用刑,早点弄死算逑,一具尸首对皇子可没什么用处,你看如何。” 老者气的浑身颤抖,“章庚,刑不上贵人,你敢。” “对对对,你看我,年轻大了脑袋就容易糊涂。”章庚一拍自已的脑袋,“这样好了,既然周大人喜欢喷粪,廷尉府中的茅厕倒是不小,就请大人入坑大喷特喷吧。” “你......”老者气的哑口无言,他知道章庚这样的人真能做出此种事来,忽然扑通跪倒在地,涕泪交流,“大人,我真的冤枉,还请大人明察。方才口无遮拦,大人不计小人过,请章大人手下留情啊。” 章庚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带走。”一声令下,自有两名军士将老者拖走。直到老者的哭喊声消失,章庚方才叫人摆了一把椅子在院中,眯眼打起了盹。 这已是抄的第十七家,前面的人家,有咆哮的,有喊冤的,有威胁的,有乞饶的,种种丑态不一而足,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到了狱中,都是一堆烂肉,想让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 贵人,哼哼。 不提章庚带着手下破家拿人,皇宫边,长公主赵蓉披头散发,正嚎啕大哭,请求入宫觐见皇上和太后。 守门的卫士早已得令,不准长公主入宫,必要时可拿下。只不过这些卫士也不敢真把这位长公主给怎么样,只得排了两排挡住其去路。 “皇上,你真的要把你姐姐赶尽杀绝吗,你个铁石心肠的暴君。”长公主见无法入宫,在宫门前撒泼大哭。一时之间,守门的卫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置。 “长公主,还请自重。”正在此时,一个阴柔的声音从宫门处传来。卫士让开一条道路,张常侍带着几个小宦官急匆匆走出。 赵蓉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到张常侍的面前,“怎么,皇上叫你来接我进去。” “长公主,皇上并没有如此吩咐。”张常侍微微俯首施了一礼。 “那你这个狗奴才过来干什么?”赵蓉大怒,“他是没脸见我吗。” “长公主,皇上请你去归元宗修行,那里清静些,没有杂事烦扰。”赵蓉闻言刚要大叫,张常侍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另皇上有令,收回长公主的府邸和封地。” 赵蓉一听更是气愤难耐,“他赵烨怎么不杀了我,收了我的府邸,我可是去哪里安身。你让开,我去寻他和太后说理去。”说着不管不顾就要往张常侍身上撞去。 “长公主。”张常侍一声暴喝,却已是用了些内力。赵蓉心神大震,脸色骤然煞白,一时支持不住瘫倒在地。 张常侍一使眼色,有两名小宦官赶紧过去将赵蓉扶了起来。 缓缓踱步到赵蓉身前,张常侍语气柔和了些,“长公主,皇上没有废您的尊号已是天大的仁慈。如今,三位皇子都被禁足,圈禁于府中,长公主又如何能例外。 说实话,就您和荣魁做的那些事,砍了脑袋也不冤。皇上不忍手足相残,这才把您送到归元宗。 再闹下去,万一皇上转了主意,长公主岂不是如赵真一般,被从玉碟中剔除,从此与皇家无缘。请长公主三思,勿要自寻绝路。” 赵蓉身体瘫软,被两名宦官撑着才没有坐到地上,“他好狠的心,张常侍,能不能让我与太后告个别。” 张常侍摇了摇头,“长公主,还是请走吧,别让奴才为难。实话与您说吧,以后这皇宫,还是不要来了。” 一阵天旋地转,赵蓉险些晕了过去。张常侍伸手抓住其手腕,一缕真气渡了过去,赵蓉悠悠醒转。看了看四周,却也是心灰意懒,“好,你去回他吧,我收拾一下就去归元宗。” “不必回去了,一应用具都已经准备好了。”张常侍指了指宫门外的一辆马车,“请长公主上路吧。” “呵呵,竟然一刻也不让在京城呆了,他是多么的厌我啊。行,我走,现在就走。”赵蓉此时反而有了些劲,迈步走到了马车旁,自有两名宫女过来搀扶上车。 一只脚刚迈入车厢,赵蓉忽然又转过头来,对张常侍道:“我去归元宗不打紧,还请他能放过荣魁的性命。夫妻一场,未能为他留下一子半女,已是心中有愧,就厚着脸皮给他求一条生路吧。”说完直接入车,再未现身。 马车在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