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吧? 顾非池垂首闷笑,拍了拍谢端的肩膀:“表哥,早些休息。” “好。”谢端看顾非池明显比从前更柔的神情,答应得很爽快。 阿池果变得不太一样了,就像是一块锋芒太露的玉石在经过打磨过,显露出一种莹润的光华。 过刚易折,现在的阿池很好。 “你自便。” 抛下这三个字,谢端就走了,风吟也退了出去,书房里只剩下了顾非池一个人。 他回头又去看墙壁挂的那张舆图,盯舆图上的大景十三州,反复思量。 那双幽深如夜的狐狸眼中闪灼灼的锋芒。 是野心,也是决心。 窗外微风阵阵,嘹亮的鹰唳声渐渐远去,鹰一走,屋外的那些麻雀就仿佛又新活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叫了不停。 空置了大半的元帅府因为谢端的归来又新热闹了起来,有了烟火气。 谢端回京了,所有人都在关注他的一举一。 回京的第一天,他直闯金銮殿,逼得皇帝亲口认了错,下了罪己诏,正式为谢元帅平反。 回京的第二天,他前往皇觉寺,迎回了母亲昭明大公主的棺椁,双亲的棺椁在谢府停灵。 而回京的第三天,便是通敌叛国、陷害谢元帅的承恩公柳汌及柳家三族男丁午门问斩的日。 对于京城的百姓来说,北境离京城太远了,远到他们在这安逸的京城几乎感受不到北境的战火。 去岁谢家通敌案爆发时,大部分百姓也就是随大流愤填膺地咒骂几句,并不带太多的真情感。 可这一回,顾非池一步步地提前造势,提前引导,让他们也有了同仇敌忾之心,每个人都忍不住去想,若是被北狄人屠的是他们,是他们的亲友呢? 幽州流民的惨状犹在眼前。 午时过半,京城的百姓全都自发地聚集在了午门,来看罪魁祸首伏法,熙熙攘攘。 当一袭白衣的谢端出现在午门城楼时,人群沸腾了起来。 “谢少军,是谢少军!” “那个白衣服的?” “原来这就是谢少军啊,简直跟天人下凡似的。” “……” 烈日高悬,人声鼎沸,而城楼上居高临下的谢端恍未闻般,眼眸低垂。 风吹起他鸦羽般的乌发与雪白的衣袂,他的身上似乎只剩下了黑与白这两种颜色,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谢端一不地站在那里,望正前的朝阳门大街,望下徐徐驶来的一辆辆囚车,这一条龙一直蔓延到街道的尽头。 囚车里押的人犯是柳氏三族。 围观的百姓都在对囚车里的人指指,咒骂,唾弃,一个个恨不得用唾沫星淹这些卖国贼。 那些人犯很快被一个个地被官兵从囚车中押了下来,打头的人就是柳汌。 曾经挺个军肚的柳汌早就判若两人,几乎瘦了一半,脸色灰白得没有一血色,两腿战战,像鬼魂一样地飘过来。 再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满脸富态的承恩公。 突,柳汌的步伐顿住,仰首看城楼上白衣飘飘的谢端。 他的双腿肉眼可见地抖了起来,几乎都要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