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族。”
艾达知道法奥兰是想到了弗雷亚家的式微,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正纠结着,法奥兰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因为打仗的事没法继续待在学校,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
艾达藏在心底的难过被点明了,有些颓丧地点了点头。
她真的很喜欢在学校的日子。
除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是简简单单地学习的时光就是最好的,只是在眼下这个复杂的局势下,这种微小的不满和遗憾显得那么不值一提,她甚至不好意思让人发现她有过这样的念头。
“我明白……”
法奥兰柔声说道,“我也有过被迫终止学业的经历,体会过你的感受。不过你也不要太失落了——现在法兰学院还没有停课,说明形势并没有那么糟糕,等过了这段时间,局势稳定下来了,你还可以回去继续上学。
艾达没想到法奥兰会说起他以前从不提及的学院经历,怔了怔才苦笑道:“哥哥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这场仗没那么容易打完。学院没有停课也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而是因为摄政王不让。”
法奥兰闻言一怔,随即笑了笑道:“也对,你能当机立断选择这个时候回来,肯定对局势有过判断……不过,说形势没有那么糟糕倒也不单单是为了安慰你……比起我离校那年,现在的情况确实要好上太多了。”
“……”
听法奥兰这样讲,艾达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他盖着毯子的腿上。
法奥兰温柔地望着她:“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是吗?”
艾达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看很没礼貌,连忙抬起头来说道:“不是的,哥哥,我只是……”
“因为担心我会难过,所以就算很想知道,也不能开口问……”
法奥兰微笑道,“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脆弱……当年的事也不算什么机密,无非就是在战场上遇到了上学时的朋友——嗯,克拉迪法的朋友。然后我丢了腿,他丢了命。不好说公不公平,但至少我活下来了。”
法奥兰说得轻描淡写,可艾达并不相信他不在乎这件事,如果真的无所谓,为什么之前从来不提呢?
“哥哥今天怎么愿意说起这个了。”
“因为我觉得,你现在正在担心同样的事。”
法奥兰温和地看着艾达说道,“我们两国又开战了,而你的朋友里难免会有克拉迪法人。你担心你们将来会遭遇和我们一样的事——放心,不会的。
“真正派上战场的侍从大部分是本国自己培养的低阶侍从,在法兰学院深造过的侍从通常会进入政府工作,或是去做科研。父亲本来就没打算送你上战场,你的朋友们想必也是一样的,不要担心这些。”
见艾达还是一副纠结的模样,他又补充道,“如果你们真的在战场上遇到了,而你又实在不想伤害对方,逃跑也是可以的——别这样看着我,我是认真的,
“侍从的杀伤力很弱,在战场上的首要任务不是杀敌,而是活下去。所以如果真的遇到不想面对的情况,逃跑也是一种选择,这并不丢人。”
“那哥哥当初面对朋友时选择迎战,是因为法师不能逃跑吗?”
艾达轻声问道。法奥兰笑了笑:“也不止是因为这个。而是……我根本逃不掉。那家伙太强了……逃跑只会被他杀死,所以硬着头皮也要迎战。”
“比哥哥还要强?”
“是啊……他很强。”
法奥兰的眼神变得飘忽起来,似乎那个遥远的夜晚又回来了,“如果他活了下来,肯定会成为克萨约尔的一大威胁,所以我杀他是拼尽了全力的……是了,他恐怕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对我下手的时候也完全没有留情……”
法奥兰自嘲地笑了笑,目光垂下落在自己的腿上,“其实我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我本以为我们会同归于尽。”
“哥哥。”
艾达担心地抓住了法奥兰的手,法奥兰回过神来,微笑道:“别担心,我这不是活下来了吗?”
“可是你的腿……”
“活下来的代价罢了。”
法奥兰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些了,你这次回来参加了国庆庆典,我听父亲说摄政王被刺杀时你也在场,你应该没有被他们的战斗波及吧?”
“当时雷克塞安伯爵在我身边,那个秘法师使用精神攻击时,他还帮我摆脱了幻觉。”
艾达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威纶说过的话,“对了,伯爵说他和你上学时是朋友,还让我回来之后替他向你问好——你们真的是朋友吗?”
法奥兰点了点头:“原来你在王城遇到了威纶吗……是的。我们三个人上学时是很好的朋友,经常待在一起。”
“三个人……那,那一天伯爵大人难道也在现场?”
艾达小心翼翼地问道。法奥兰苦涩地笑了笑:“他也在,不过他来晚了——”
说到这里,法奥兰又摇了摇头,改口道,“也不能说来晚了,应该说来得刚刚好。再早一点,他自己也会把命搭进去;而再晚一点,他就要给我收尸了。”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前一晚梦到的那些画面,艾达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