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那便请先生助稠一臂之力。” 他终于是肯接下这个重担。 是的,他再无任何可以退缩的理由,也没有继续逃避的借口,他必须要勇敢的去面对这一切。即便一旦走上这一条路,他很有可能如他的君父和兄长一般。 可生在这样的家庭,拥有这样的出身,便注定他无法一生顺遂。他只能选择搏一搏,用尽手段也好,机关算尽也罢。 看着忽然懂事的公子稠,祭乐的秀脸上也呈现出一抹难得的欣慰笑意,她上前摸了摸公子稠的脑袋,笑着打趣道: “呵,那以后姐姐可就要看你的表现咯?” “对了,那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把太子野的尸体偷梁换柱的送进太庙,这是她一手安排的。葬礼也要如期举行,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而另一方面,朝堂之上关于继位者的争论仍在持续,目前看起来,季氏和孟氏的态度似乎也颇为坚决。这对他们而言,那自是最好不过。 可祭乐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季氏与孟氏万一看出了公子稠乃是装傻,那可如何是好? “眼下,公子还是要继续装傻,尽可能的去装。更不能体现出任何的反抗意识。” “只有这样,季氏与孟氏才不会怀疑你,我们才有机会与时间去运作,去继续削弱他们的实力。” “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之际,万不可提及你的君父与兄长,他们在你眼中,不过是一介过客。他们的死于你而言,不过就是清风拂过,不能留下任何的痕迹。” 装傻充愣乃是公子稠的特能。 他听罢后微微点头,想来对这种事颇有心得,完全用不着李然来教。 李然又继续言道: “即位之事很快就会被定下来,在此期间,你便不要再来此处了,免得引人怀疑。” 公子稠闻言起身,而后朝着李然恭敬一礼道: “多谢先生襄助,先生之恩,稠没齿不忘。” 李然理所当然的躬身言道: “助公子成事乃是为鲁国苍生,也是为了成就先太子之夙愿。若日后公子能独当一面,振兴鲁国,他泉下有知必定欣慰。” 李然其实并没有什么功利心,他一直都是躺平赢天下的心态。 只不过此次被动卷入鲁国公室的争斗,他不得不做出反击。而襄助太子野与公子稠,乃是出于他的本心,不愿看到季氏与孟氏只手遮天罢了。 高官厚禄也非他所愿,他现在的愿望还是应了那句俗话:星辰大海,诗和远方。 看着公子稠离去的背影,祭乐一时对这个小弟弟又起了些同情,忍不住与一旁的李然长叹道: “他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我们让他这么做,对他来说,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李然却是神色淡然,颇为平静的回道: “他的这个身份,若要想在这混乱的时代活下去,不懂得些手段,又如何能够?这还只是开始,他未来的路远比现在更为艰辛,此时便言残忍,还为时尚早。” 闻声,祭乐转过头,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里浮现出淡淡的疑惑,她看着李然道: “李然,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 “什么变了?” 李然眉头一禁,急忙上下查看自己。 谁知祭乐神秘一笑,精致的面庞上顿时流露出一个鬼脸: “嗯……好像变得潇洒了些。” 李然顿时脸黑一片。 潇洒是不可能潇洒的,他只不过是尽可能的让自己不那么操切罢了。 以旁观者淡然的态度看待每一件事,才能清楚分析其中的利弊,这是他躺平生活的最大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