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乐儿梦见了家父,还有两位兄长,还有阿稠……乐儿总觉得……乐儿可能真的时日无多了……” 祭乐言罢不由掩泣,李然见状,不禁是握住她的小手言道: “夫人莫要胡思乱想,夫人只需得好生调养便是,定是无碍的……” 祭乐顺从的点了点头,并是“嗯”了一声。 李然不敢将光儿和范蠡他们可能被困郑邑的消息告诉祭乐。 眼看着祭乐日渐消瘦,而医和的那一番话,也让李然是揪心不已。 如今,他也只寄希望光儿能顺利来到曲阜。待祭乐见到女儿,或许对她的病情还能有所帮助。 …… 端木赐轻装赶路,到达郑邑的时候,却发现城门口竟已是布下了大量的将士,特别是对于出城的人,皆是仔细盘问,严防死守。 亏得端木赐乃是卫国人,能说一口卫人的口音。而卫国和郑国又是友邦,所以端木赐得以是轻易的进入城内。 端木赐来到祭府外围,却见是有不少国人围堵在祭府外面。 其中还掺杂了一些士兵,而内圈则是祭府的一些私兵,这些人虽然依旧是忠于职守,但也只得是勉力护住府邸不被冲破。 端木赐见他也没什么机会进入祭府,只得是暂且围着祭府转了一圈。 然后是以卫国客商的身份,住进了驿馆。 由于郑邑之前所奉行的重商主义,而郑国又处天下之中。所以郑国的驿馆内都是来自各方的商人,可谓鱼龙混杂。 端木赐在驿馆前厅吃饭的时候,便是问起身旁的伙计: “小兄弟,不知那祭氏府邸是怎么回事呀?” 那个伙计见端木赐是个生人面孔,于是笑着与他说道: “您是刚到郑邑吧?这祭氏呀,原本是郑邑最大的商族。以前倒也是好好的,在郑邑内也是颇有名望,也替民众是做得不少善事!但是近些时日,也不知道是从哪传来的消息,说祭氏盘踞郑邑几代人,已将郑国的财产全部都给占走了。” “又适逢近些年来,郑邑国人,人人可谓皆是囊中羞涩,所以郑邑的国人便将怨气全撒在了祭氏的身上。现在更是愈发不可收拾,这些人竟将祭氏给禁足在了府邸内,将府邸是团团围住,谁人都不得出入。” 端木赐眉头一皱: “官家难道也不管吗?祭氏作为当年郑国的大族,在郑国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难道,官家会放任这些人如此胡作非为吗?” 那伙计听得端木赐这般说,不由是嗤笑一声: “噗,若非官家作主,这些人又哪里来的胆子?也亏得是邓大人和祭府里面那个叫范蠡的,要不然这几日只怕这些人早就已经冲进祭府了!” 端木赐听得此言,不由问道: “哦?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且来与我详细说上一说。” 端木赐说着,便是随手拿出了几枚刀币,塞进了这伙计的手中。 这伙计拿到刀币,也是咧嘴笑了笑,并是开口言道: “我所知道的倒也不多,便姑且与你一说吧。” 原来,当初游吉过世之后,驷歂便成为郑国的执政卿。 他上任不多时,祭氏商团就受到他的打压。随后,郑邑的国人们眼看祭氏受了打压,那势必就引来了大批落井下石的,企图趁火打劫。 于是,一杆人等便是围住了祭氏府邸。而祭氏的府邸也只得是依靠自家的私兵,暂且将歹人们是拦在府邸之外。 当时,身为司寇的邓析得知了此事,便亲自出面制止住了国人。 而范蠡也是亲自找到驷歂,与他据理力争。表示郑国乃是以商业立国的,若放任暴民骚扰祭氏,祭氏一垮,郑国也就没了信誉。所有商户都会望风而逃,到时候对郑国可谓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而且,非但届时郑国赖以为生的商贸体系会就此崩坏。长此以往,势必也会影响到郑国的民生。而郑国的民生一旦受了影响,则必为祸乱。 到那时候,他驷歂还准备怎么当这个郑国的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