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三皇子府邸,裴斐没带魏嘉月回魏府,反而转道去了别处。
护着怀里的人由婢女带着从后门进了一座院子,走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魏嘉月依旧带着兜帽,宽大的帽檐压下来遮住她大半的脸。
婢女四周张望着,没看到什么可疑人员,这才上前去敲响房门。
马上就有人从里面打开,看来已恭候多时了。
裴斐揽着人进了房间,婢女又快速的把门关上,守在房门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内室传来脚步声,随着一抹蓝色的身影走出来:“裴小将军。”
魏嘉月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里闪过一丝疼痛,又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想笑,原来两人这么早就认识了。
抬手揭去兜帽,露出眼睛,对面的人眼神里也带着探究看了过来。
魏嘉月这才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人,与上一世与裴斐成婚的人不同,现在的宋白芷还带着少女的娇俏。
没错,此人就是裴斐上一世名正言顺的妻子,裴斐父亲好友的女儿——宋白芷。
一身蓝色的衣裙,双手交叠握在身前,脸上带着笑意,一双澄澈的眸子就算是直勾勾的盯着你,都不会感觉被冒犯。因为那眼睛温柔似水。
是被教养的很好的世家小姐模样。
此时宋白芷也在打量着魏嘉月,一眼望去就被那双又圆又亮的杏眼吸引,与一般世家小姐追求的端庄不同,她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好奇,更难得的是也没有虎口脱险的惊慌。
是个很勇敢的小姑娘。
突然看到她衣袖上的血迹:“魏姑娘,哪儿受伤了?”
裴斐回头看她,之前光顾着救人,再加上天黑,他都不曾注意她是否有受伤。
“我看看。”拉起她的胳膊,一寸寸捏去,仔细检查。
魏嘉月收回目光,看向裴斐:“不是我的血,是他的。”
“他欲图谋不轨,所以我砸破了他的脑袋。”
宋白芷似乎被她的话吓到了,轻掩朱唇,惊呼出声。
连裴斐都惊讶的抬头看她,魏嘉月也不躲避,直视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不料他却笑出了声,伸出手把她鬓边的乱发别入耳后,像夸奖小孩儿一样夸奖她:“做的很好。我们嘉月就该这般眦睚必报。”
魏嘉月晃晃脑袋企图躲开他的手,等明天他知道自己不止砸了三皇子的脑袋,他是否还会说她做的很好呢?
裴斐偏不让她如愿,双手捧着她的双颊交代:“今日你乖乖在宋小姐这儿过夜,明日她会亲自送你回府。对外就宣称你这两日都在宋府,现在时期特殊,不能给魏大人惹麻烦,知道吗?”
魏嘉月不耐烦的扒下他的手:“知道了。”
这边交代完,又去感谢宋白芷:“宋小姐,麻烦你照顾嘉月。”
宋白芷福身:“裴小将军请放心,白芷自当尽心尽力。”
裴斐解了魏嘉月的兜帽,本还想交代两句,夜探尚书府那晚之后他就感觉小姑娘不对劲,但现在外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一时顾不上她的情绪,拿着兜帽就走了。
宋白芷安顿好人屋外就传来婢女的声音:“小姐,老太太又不舒服了,请您去看看。”
一行人又急急忙忙转去宋老太太的院子。
魏嘉月躺在床上看着帐顶,还想着三皇子的事情。今日她下手可没留余地,他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之前说和裴斐划清界限也不是气话,如果命运就是要把他们两人绑在一起,那怎么绑不是绑,不一定非要成亲。
第二日,在宋府门前登了马车都还不见宋白芷来,魏嘉月想着自己回去就算了,这青天白日的,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看着她从宋府出来,足够打破谣言了。
眼看要启程,宋白芷的贴身婢女从府里走出来,隔着纱帷传话:“魏小姐,慢行,我家老太太早晨身子愈加不好了,我家小姐陪着不能相送,万望魏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魏嘉月表示理解,让宋家小姐放宽心。
回了魏府,还是照例去延汀院见老太太,兰曦默默站立在老太太身边,倒是琴姨娘欢呼着人回来了。
魏嘉月带着疑惑走进去给老太太问安:“祖母安好。”
“起来吧。”
魏嘉月站直身,很难忽略盯着自己身上的视线。
“琴姨娘,为何盯着嘉月?”
琴姨娘收回视线,喏喏的不开口。还是老太太说:“去放二小姐出来。”
原来前日魏雪茹一人回来,魏清就猜到其中差错了,紧接着裴斐就派人送来了书信。
虽有裴斐的人保护,大女儿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难免对小女儿的做法感到寒心,不管怎么说魏嘉月也是她的姐姐,同气连枝的姐妹。深感自己教育子女的失败。
老太太知晓事情的经过,也不厚此薄彼,直言魏嘉月什么时候回家,魏雪茹就什么时候出祠堂。
琴姨娘看到她回来,这才这么急切。
一屋子的人心思都没在这儿,老太太干脆让所有人各自回屋。
魏嘉月制止了兰曦的询问,回了房间,宽衣散发,打算休息。
这两日搞得她身心俱疲,昨夜在宋府也根本没睡着。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感觉自己安全了,熟悉的香气袭来,让人昏昏欲睡。
等到人睡着了,兰曦才敢走进来,在床边坐下,理着魏嘉月的额发,眼泪又滚了下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时间就这样过着,魏嘉月整日都在府里也不走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