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宫宴的最次也是三品官员及有诰命在身的官家夫人和子女,在这场宴会上丢了人,此后可很难再翻身了。
悦贵妃一早就收到了自己父亲的消息,说是皇上可能察觉到了他的所作所为,但她不以为意,以为靠自己的宠爱就能让父亲挺过“难关”。
但没想到谢常铭会在这场“家宴”上突然对她发难,她之前似乎还是想得天真了。
在反应了片刻之后,悦贵妃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到大殿正中,朝着谢常铭和皇后规规矩矩地跪下,额头轻轻碰着地面,一副娇弱小白花的模样:“臣妾……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是臣妾父亲出了什么事吗?”
谢常铭手里端着一盏酒,听见悦贵妃的话,随手连杯带酒一起丢到了悦贵妃旁边,杯中的酒沾湿了悦贵妃的裙摆,她吓得浑身一哆嗦,谢常铭从没这么对待过她。
“臣妾真的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就算是皇上想要处置臣妾也应该让臣妾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悦贵妃的声音都在抖。
“你父亲做了什么事情,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谢常铭问完后,皇后还添了一句:“你父亲跟你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你宫中的宫女可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悦妹妹,你家中的那些事陛下都知道,要不要坦白,在你。”
盛缨看着双方僵持的场面把剩下的半块糕点送到了嘴里,然后转头问谢淞:“今日不是来吃饭的嘛?怎么看起来好像是要问罪了?那个漂亮的贵妃娘娘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谢淞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展开,他之前和三皇子交流中也没觉得这个悦贵妃有什么问题,没想到竟然被公开审理了,好在他们长公主府和悦贵妃没什么交情。
“没事,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来吃饭的,妹妹吃葡萄吗?我给你剥几个。”
他们把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谢鸢听见了也没说什么,这出戏本来就是要让人说的,谢常铭想借着打压岳家的机会也给悦贵妃警告,警告她不要妄图利用三皇子来生事,顺便把参与其中的大臣给揪出来。
“臣妾……臣妾……臣妾当真不知家中发生何事,若是有什么地方惹得陛下与娘娘不高兴了,还请陛下娘娘能告知一二。”
她一副小白花模样却没能引起谢常铭的怜惜,谢常铭冷哼一声,声音里没有半点爱意:“你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县令,近两年竟贪污了数十万两百白银,前段时间你还跟朕说过你觉得父亲官职太低,希望朕能给他升官,是为了方便给他贪污更多的银两还是为了让他更好的仿铸钱币啊?”
悦贵妃身体一软,她本来赌得就是父亲做的那些事情还没被完全挖出来,仿铸钱币是大罪,如果真的追究起来,灭九族都不为过。
三皇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着自己母亲瘫软在地上的模样他坐不住了,盛缨看到二皇子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下去但是被他甩开了。
三皇子规规矩矩地跪在悦贵妃旁边:“父皇,母妃这段时间都在尽心尽力照顾儿臣,并未和宫外人通信,父皇所说的事情母妃应当并不知晓,还请父皇明察。”
“明察?朕还不够明察?自从岳氏进宫,朕对她宠爱有加,她出身卑微,贵妃之位也是朕力排众议给了她,她嫌弃母家式微,朕也时常安慰她,就算现在朕不常去她宫中,可衣食也从未短缺过。但她父亲实在不中用,贪污、铸□□,这两桩事你还要朕如何明察?!”
“儿臣并无怀疑父皇的意思,只是儿臣认为母妃同这两件事并无干系,父皇要追究也不应该追究到母妃头上,不是吗?”
谢常铭没想到这个一向聪颖、明哲保身的儿子会在悦贵妃“落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盛缨却只觉得三皇子愚蠢,谢常铭选在“家宴”这个时间点来处理岳家的事就是明摆着要借着岳家的事情开罪悦贵妃,三皇子此时应该做的不是为他母亲求情,而是尽力把自己摘出去。
她记得三皇子也并非不想要皇位之辈,沾上岳家的这一桩因果,他以后就很难与皇位有缘了。
前世三皇子并没有为悦贵妃求情,所以悦贵妃在这场宫宴之后就被打入了冷宫,三年后后宫中就传出消息说悦贵妃重病身亡,三皇子也过继给了另一位贵妃,不过这时候另一位贵妃还不在宫中。
但这一世,三皇子站出来为悦贵妃求情,也不知道谢常铭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毕竟这件事也不是真的要清算岳家和悦贵妃,而是要清算朝中的一位老臣。
注意到盛缨的目光都在三皇子身上,谢淞不满地扯了扯妹妹的衣袖,把自己剥好的葡萄都放到妹妹的小碗里:“妹妹,吃。”
于是盛缨一边吃葡萄一边看戏。
上座的谢常铭似乎对自己三儿子的行为很不满,想要保护母亲是好事,可也要看是在什么事情上保护。
三皇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不该牵连到悦贵妃身上这就是在打他的脸。
悦贵妃似乎也慌了,她就靠着这个儿子翻身,如果儿子也被皇帝厌恶了,那他们岳家就彻底没前途了。
“陛下,一切都是臣妾和臣妾父亲的过错,若是陛下认定了臣妾有罪,还请不要牵连到阿言身上,孩子是无辜的……”
皇后双眸微微眯起,有些好笑地说:“悦妹妹这话的意思是知道你父亲所做的那些荒唐事了?”
“臣妾真的不知。”
“到此时此刻了还在为自己辩解,朕在开宫宴之前,已经让人去过了岳府,你父亲已经悉数交代了。皇姐,这件事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谢鸢就知道谢常铭让她来看戏不安什么好心,合着在这儿等着她呢。
“不错,本宫派人去了四成县,听到了许多关于岳家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