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荒，荒谬！”
孙相一把岁数了，也是三朝元老，别的朝臣可能忘了谢常铭和谢鸢的手段，但他是一步一步看着这二人成长起来，看着这二人用了什么手段才成为皇帝和长公主的。
落到这两人手里，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孙相撑着拄拐一步一步从位置上走到大殿中/央，然后丢下拄拐直愣愣地跪在了地上，盛缨听到他膝盖和地面碰撞发出来的响声都以为他骨头要散架了。
这么一跪下去，余生这双腿怕是不好保了。
孙相愤懑：“这太荒谬了！陛下，老臣从未做过如此荒唐之事！在坐诸位都知老臣也曾教导过太子，又怎会协助旁人去争夺太子之位啊？定是悦贵妃同三皇子胡乱说一通让三皇子误认为老臣是幕后主使，老臣当真没做过啊！”
谢鸢轻笑出声：“孙相说自己没做过，可三皇子却是信誓旦旦说幕后之人就是你，你们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三皇子，你说贵妃所做的一切都是孙相授意一事可有证据？”
谢鸢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给谢淞递个眼色让他看好盛缨，别让盛缨在这种场合下出风头。
谢淞能怎么办，他怎么知道宝贝妹妹什么时候要开口说话，又不能把妹妹的嘴巴给捂住，真是防不胜防！
“儿臣……儿臣没有证据。”
盛缨：？
她记得孙相这件事之后连告老还乡的权利都没有，最后是在谢常铭的默认下悬梁自尽的，三皇子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出来指责孙相未免有些太……
“臣妾有证据。”
哦好的，是她断言过早了。
悦贵妃看到孙相一脸惊诧的表情，继续说：“孙大人不愿意让本宫和本宫的孩子好过，那本宫也不必给孙大人留什么情面。陛下、长公主，孙大人此前曾让他的女儿传过消息给臣妾，那些书信臣妾都好好地放在妆奁里，是与不是拿出来一认便知。”
谢常铭瞥了一眼额头直冒冷汗的孙相，冷声道：“文昌意，跟着她的宫女去拿信。”
“是，奴才这就去。”
文昌意和悦贵妃的宫女离开后，孙相还深呼吸了一番，似是在努力平息心中的汹涌：“陛下，老臣还有话说，朝臣之中与老臣对立之人甚多，倘若有人模仿老臣字迹，再和悦贵妃一同嫁祸老臣，老臣又该如何自证清白？”
谢常铭被孙相的说法逗乐了，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几本奏折朝着孙相丢去，差一点砸中孙相的脑瓜子：“若说与岳家密谋伪铸钱币一事是有人陷害于你，那这奏折中所说你的长子于封禁期间在玉春楼寻欢作乐，还大言不惭说整个大尚朝都是你孙家的也是有人陷害你了？需要朕去请玉春楼的人来和你的好儿子对峙吗？”
孙相被奏折吓得一哆嗦，他颤抖着手打开奏折，白纸黑字却是那么陌生，他谨言慎行一辈子，没想到最终栽在了儿子身上。
盛缨眨巴着眼睛，看向坐在上位的谢常铭，很是不解地问：“皇舅舅，玉春楼是什么地方？”
大殿一瞬间安静下来。
不管是正在哆嗦的孙相还是看戏的大臣和家眷，没有一个人吭声，于是盛缨耐心地想要询问第二遍，但谢淞先她一步开口：“妹妹吃葡萄。”
“不想吃葡萄，我吃饱了，”盛缨像是不问到答案不罢休，“玉春楼到底是什么地方？是说这个老爷爷的儿子吃饭不给钱吗？”
“噗嗤——”
殷从书没忍住笑出了声，殷淮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忍住，父亲不在席上，殷淮心里总是不踏实。
谢常铭脑袋里转了好几套说辞后才开口：“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小阿缨不用知道这些。”
盛缨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接收谢常铭话里的信息，接收完毕后她撇着嘴，道：“去不好的地方吃饭还不给钱，你儿子是个坏人！我不跟坏人说话！”
孙相：……
小郡主，老臣也不是很想跟你说话。
悦贵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了些精神：“陛下，臣妾记得半月前孙大人和臣妾说他重新得到了太子的信任，太子还给了他一枚玉佩作为信物，臣妾想臣妾父亲的事这会不会是太子和孙大人联手想要害臣妾和臣妾的孩子。陛下看重阿言，万一太子认为阿言威胁到了他的地位，是不是……”
没等悦贵妃说完，盛缨便说：“是用来保平安的玉佩吗？”
孙相擦了擦冷汗，事情到现在，他要保人就只能把太子也拉下水，反正场面已经这么乱了，他这条命算不了什么，认了也无妨。
“不错，是皇后娘娘在太子儿时去云涧寺请高僧开过光的……”
盛缨把腰间系着的小香囊里的玉佩拿出来，满脸疑惑：“老爷爷说的是这个玉佩吗？可是这玉佩太子哥哥已经送给我了，你想要的话只能自己去云涧寺开光了。”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看着盛缨手里的玉佩，谢鸢瞥了谢稷一眼，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浅浅的歉意后又把眼神移开了。
谢常铭看看地上不知所措的孙相，又看看一脸“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你别想拿”表情的盛缨，然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小阿缨，你手里的玉佩可不可以给皇舅舅看看？你放心，你太子哥哥既然把这东西给了你，那便是你的，皇舅舅只是想瞧一瞧。”
在盛缨点头后，谢常铭也没让盛缨动，他亲自从座位上走下来，走到盛缨面前，接过了她手里的玉佩，仔细端详一番后还给了盛缨。
“的确是宣惠皇后和朕一同去云涧寺求得那枚玉佩不错。孙爱卿，不知你所说的玉佩又在何处？”
孙相身子一瘫，完了，全完了，本以为靠着这玉佩的事情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