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你看见没有?”
容屿向来不喜欢卖关子,急不可见蹙了蹙眉,淡淡道:“什么。”
容玄摊开的手中空无一物,他却道:“尚方宝剑,上打昏君,下打谗臣。”
容屿往他空无一物的手中看了一眼,似乎也看见了那柄尚方宝剑,竟罕见的勾了勾嘴角:“前朝的剑斩不了当朝的官。”
说到第三个字时,容玄的掌已握成拳头袭来,一阵劲风掠起了容屿鬓边一缕发,说到第四个字时,他已伸掌挡住了容玄的拳头。
两人保持此姿势一动不动,烛台上的拉住却似乎被一阵狂风吹动,火光跳跃,明灭不定。
忽然,“咔”的一声,堆满奏折的桌子竟已被强大的内力震碎,打中间裂开一条缝,又是 “啪嗒”一声,整张书案已碎成片,眼看奏折就要散落一滴,容玄、容屿一道出手,地上的奏折竟然从半空中飞了起来,两人一松手,奏折便落在饭桌上,而且堆得很整齐。
他们的内力,已不相上下。
两人一攻一守,用的皆是最简单、最快、最有用的招式,他们拼的不是武功,是内力。
容玄进了一步,容屿连带着身下的凳子也退了一步,接着便不再往后退了,椅子脚渐渐下沉,又是啪的一声,椅子脚竟然齐齐断裂,容屿一闪身,人已到了容玄身后。
“你若不敢快走,那么你必会后悔。”
容玄笑了笑,“我这辈子从未后悔过。”
“那你这次一定会后悔了。”
“哦。”
“朕已在半月前下诏,延迟修建神女宫。朕若下令,何人敢违抗?运输木材的,不是朕的人。”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很有深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不是他的人,那是谁的人?莫非朝廷中还有一人与他势力抗衡?
正在这时,繁复的雕花纹门扉訇然而开。
持枪带刀的侍卫以极快的速度围住了容玄,沈太后走了进来,眼光如刀,冷冷道:“宁王潜入宫中意图行刺陛下,给哀家拿下!”
总是英雄也难敌万将,况且沈太后既然设了此计让他钻,想必宫中里里外外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就算有项王力拔山兮的气势,也很难冲得出去。
容玄根本没想过冲出去。
“慢着。”容屿转身,对沈太后道:“儿臣不过与四弟切磋功夫。”
沈太后蹙了蹙眉:“藩王私自回京,意欲何为?”
容屿道:“是儿臣召他回来,商榷赈灾之事。”
沈太后眼波微闪:“诏书何在?”
容屿道:“在儿臣嘴里,儿臣说出来的话,于臣子,就是召。”
沈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一甩袖,眼中有几分愠怒:“宁王是臣,陛下是君,宁王这是以下犯上,羽林军何在,给哀家拿下!”又补充一句,“送到沉思宫,面壁思过。”
临走时,容屿动了动嘴唇,用内力将气声送至容玄耳里,他说:“你是一只猪。”
容玄也用同样的方法,道:“我只不过是一粒棋子,真正要被宰的,是你这只还算有些聪明的猪。”
容玄被押走了。
冷弦进屋来,垂下脸,看不到他的表情。
“属下没能拦住宁王,还请陛下责罚。”
容屿让他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谁知容玄来了,他正要阻拦,谁料已被他点了穴,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得。
他从未见过身手如此快之人。
他的武功本也是万里挑一,否则便不会成为容屿的心腹,但在那人身前,他的武功不过就像一个三岁小娃娃,还未碰到大人的衣角便被捏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