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白云苍狗,风云之外。”
赫连廷秋默然道:“日异月殊。”
那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赫连廷秋在原地踌躇了半响,内心挣扎万分,最后还是决定回去找尉迟溱,他不能眼睁睁看她陷入水火之中,即便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可他已经做不到隔岸观火了。
“标牌,你要的标牌!贺琅在哪艘船?!”
程莠一把将标牌拍到了守卫的身上,怒火中烧地道。
守卫被她一巴掌拍得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弱弱地为程莠指了楼船的方向。
程莠甩了他两记眼刀,拔腿上了楼船。
贺琅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已经胆大妄为到公然对他这个朝廷钦差大臣下黑手了,他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他上了船之后被人下了迷魂香,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水牢里,他的双手被一条铁链高高吊起,吊着他让他几乎有点脚不沾地,扯得他双腕生疼。
说是水牢,是因为他被泡在水里,这是一个灌了水的封闭空间,水位一直在缓慢地上升,现在已经爬到他的小腹了。
他身上倒是没少什么东西,锟山剑也还在身上,只不过……剑柄上的剑穗似乎不见了。
穆洛衡。贺琅迟钝地想。
贺琅能感觉到自己还在船上,他能听见岸上嘈杂的人声,还有江面浪涛涌过船身的水声。
他应该是被关在船底部的暗舱里。
两侧的墙壁上分别有两排小孔,大概当水没过他的头顶时,就会从小孔里排出去,不会无休止地上涨。
贺琅调动真气,将内力凝于双腕,想尝试着把铁链震断,但铁链坚固异常,他震出的内力没有丝毫作用,非但没有撼动铁链分毫,铁链还因此震颤不止,将他的双腕磨出了血痕。
贺琅对腕上的疼痛无动于衷,他不能坐以待毙,他一次又一次地加重内力,铁链在震颤中“嗡嗡”作响,他的腕骨阵阵发麻,皮肉被拉扯地崩裂开来,浓重的血腥味在潮湿阴暗的水牢里弥漫,血水顺着收臂往下淌,“滴答滴答”地晕散在水面上。
“他娘的,居然用寒磁索,真看得起我。”
贺琅喘着粗气,一时没了考量,水位还在无声无息地上涨,已经快爬到心口了。
难道今天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吗?
铁链挣不断,那铁链穿过的木板呢?从源头入手,能不能挣得一线生机?
那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贺琅抬头看了一眼舱顶,双手握住湿滑的铁链,狠狠往下一拽,一时纹丝不动,但他没有懈怠,接连拽了几次,他果然感觉了到木头松动的动静。
还没有到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