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屿在江城西岸的有一处固定的场地,坐拥城市天际线的美景,挂着洛浔画廊的牌子,专门用来办展。
这一日,主题为“心源”的青年画家祁商个展便在此地举办。
开幕式定在下午三点半,到场的大多是投资人、 评论家、 媒体以及画廊同行。
流程就是那么些流程,先是主办方负责人致辞介绍,再是艺术家发言接着是互动环节,这一次的开幕式要持续一个小时。
这也是祁商让霍佑晴晚一点到的原因,他怕霍佑晴觉得无聊。
他不觉得自己被媒体,投资人围绕的场景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也不懒得给自己镀什么艺术家光环。
祁商在致辞环节,朝着人群一眼望去,就注意到了后排的那位西装革履的男士。
男人穿着体面精致,看上去很年轻,对着发言的画家笑笑,挥了挥手里的邀请函。
祁商脸上带着笑,心里止不住地腹诽洛文屿。
等过了发言时间,看祁商和嘉宾们聊了一圈,男人才走上前来,“要不是洛老板想着我,我连自己弟弟开画展都不知道。”
祁栎在洛浔的艺术品投资不仅换来了可观的收益,还有增值服务,比如这一次洛文屿的通风报信。
祁商对着堂哥笑笑:“你来了看看就行。”
“放心。”祁栎点点头:“你已经不需要我撑场面了,我今天正好有点空,就来看看你。下午还有个会,要赶回去。”
“最近公司这么忙?”祁商看着堂哥,难得体贴道。
“在谈一家物流公司的并购案。”祁栎一笑,“怎么?你过来帮我?”
“你知道我志不在此。”祁商的表情很是淡然,也明白他哥是开玩笑。
“你是志不在此,有人惦记着呢。”祁栎想到那些个腌臜事,嫌弃道:“你爸最近从外面认回了一个儿子,小了你整整十四岁,再等个七八年,就该琢磨着怎么进昕通了。”
祁商算了一下年纪,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还在,眸光渐冷:“七八年后,公司应该轮到你做主了,我担心什么。”
祁栎的父亲这些年一点一点把公司的事务交到了儿子手里,太子爷表面上恭恭敬敬叫祁商他爹一声叔父,背地里却是半点尊敬也无,直骂老不正经。
“你当然用不着担心,我现在不能和老爷子叫板,但谁的弟弟谁心疼,那就各顾各的。”
祁商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寄养在祁栎家里,幼年时的兄弟情谊,哪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私生子可以比的?
祁栎觉得可能是自己这个叔父觉得大号指望不上了,这才想起把放在外面十几年的小号捡回来,养老送终。
昕通速递的创始人是祁栎的父亲,公司开到第三年就把亲弟弟从外面叫了回来,两兄弟运气不错,正好赶上了电商崛起的东风。
可惜对有的家庭而言,财富并不是越多越好,小富尚能安,大富就未必。
于祁商家,一个贪图新鲜的父亲是所有悲剧的源头。
当年老头子不知道几次被抓包,为了给婶婶表忠心,把能给的都给了这唯一的儿子,给的时候真是掏心窝子。
哪里想过一晃许多年,竟然又认了一个回来,眼看差不多一家一当都在祁商名下。
祁栎就怕有人惦记堂弟的身家。
所幸他这一天天的和叔父虚与委蛇,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目前这老头还觉得自己的位子以后能传到属意的孩子身上。
祁栎心里盘算的却是等老爹退位,怎么给他架空掉。
就在这时,洛文屿走了过来,“这一次的反响特别热烈,我带你去见两家媒体聊一会儿。”他对着祁商说完,再去看的祁栎:“祁总,不介意我打断一下吧。”
祁栎笑看了洛文屿一眼:“当然不介意,我弟弟的事业还要您保驾护航。”
男人说完抬手看了眼时间:“我也该走了。”
洛文屿和画廊的VIP寒暄了两句,才告了别又操心起VIP的弟弟,“两家媒体一家十五分钟,过去随便聊聊,人家要出稿子。”
这个时候距离和霍佑晴约定的时间,正好就剩半个小时,“说好半个小时,不能再加采访了,我还约了人。”
洛文屿理所当然地以为是祁商的那些朋友,“都是业内,他们能自己看,用不着你全程陪着。”
“主要是我女朋友。”祁商说完,嘴角上扬,很满意地看着洛文屿愣在了当场,男人拍拍画廊主的肩:“走啦,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祁商满心期待地等着采访结束去门口接霍佑晴,哪知道第一家就超了进十分钟,男人结束访谈后,担心霍佑晴到了没人接,给苏昀打了个电话。
“你们到了吗?”祁商的语气听着有些着急。
苏昀今天穿得中规中矩和另外两个正好刚下出租车,“到了啊。”
虽然对方看不见,他还是指了指门口“洛浔画廊”的牌子,“正要进来怎么啦?”
“我还有一个采访,再过五分钟,佑晴就要到了,你在这里先等等她。”
苏昀挑眉:“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
“是的,非常重要。”祁商强调道,“她今天穿了旗袍,很好认。”
“有人进来,挂了,我给她发个微信。”
听着手机里的盲音,不拘小节的潮男嘟囔道:“吃了什么迷魂药?怎么就这么上心呢。”
“什么事啊?”郑远看苏昀挂了电话,问道。
“你们先进去吧,我晚一点,替他接女朋友。”
赵明明问:“商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