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有采访。”
三个人排排站在展会门口是不怎么好看,苏昀给另外两个好奇宝宝推了进去,就一个人在门口等。
苏昀是知道霍佑晴长什么样的,就在祁商那副未完成的人物画里。
等真的见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女人,还是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时间正好是下午四点半,她来得很准时。
苏昀赶忙迎了上去,“是霍小姐吧?我是祁商的同学,他突然有点事情,让我在这里接你。”
霍佑晴看着瘦瘦高高的男人,笑道:“叫我佑晴就好,祁商和我发消息说了,麻烦你了。”
好不容易见了真人,苏昀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霍佑晴两眼,容姿殊丽,气清质雅,加上今天这一身刺绣旗袍,活脱脱就是个古典美人。
真是怪不得祁商火树银花,啊不对,是铁树开花。
苏昀呵呵一笑,正要开口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韵!”
男人望向外面,看着一席连衣裙挽着丈夫走来的沈佩琳,有一瞬间的宕机。
苏昀看着这对夫妇,脑子转得飞快。“你怎么来啦?”
带着老公来前男友的画展,这么豁达?
沈佩琳瞬间就明白了苏昀的疑惑,解释道:“我先生想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入手的收藏,特意买了票。”
苏昀点点头,“啊,是啊,洛浔也售票的。”
不是她要来,那就可以理解了,估计沈佩琳就没和爱人提过。
沈佩琳的丈夫对两人笑了笑,“你们是?”
“同学,呵呵,同学。”苏昀道。
男人又问道:“都是?”
霍佑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苏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拍手,“别在门口站着啦,先进去吧。”
沈佩琳当年和祁商分手的经过,苏昀知道得最清楚,自觉一段感情里受到的关注不够,就难免要作,而祁商一直是包容的态度,直到她作过头提了分手,男方也没有惯着,就真的分手了。
这么多年女方已经结婚生子,心里放下了没有,只有她自己知道。
祁商接受完采访,再看微信消息,默默地加快了步子,不时地在人群里搜索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终于在一副名为《旧河》的油画前锁定了目光。
男人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轻拍了一下恋人的肩膀,见她回过头,展颜道:“有没有觉得画里的地方很熟悉?”
霍佑晴一笑,点了点头:“嗯,很熟悉。”
祁商画的便是他们初见时那条河道的旧时模样,没有后来那么长那么宽,曲曲折折地充满故事感。
苏昀站在画前,听着身后的言语,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
不出所料,他紧接着听见了沈佩琳的声音。
“祁商?”
沈佩琳来之前,就想过有可能会遇见祁商。
她也觉得这么多年,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去面对,但是真的再遇见,再看到这样一个比记忆中更成熟俊逸的祁商,恍如隔世,但他们早已殊途。
无法遏制地,曾经汹涌的不甘又席卷上来。
沈佩琳挽着丈夫的手,提醒自己不要再陷入那种无谓的情绪里,身边的人是她自己挑的,他们有着很多共同语言,无论是绘画上还是收藏上。
这个人她很喜欢,不应该再纠结于虚妄的过去。
但虚妄的过去,在她看来的确满是遗憾。
他们甚至没有好好告别过,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自己说了分手,单方面地删除联系方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当时只是想赌一下,赌祁商会不会哄自己,哪怕的确是自己过度寻求男朋友的关注,没有给到他足够的创作空间,他也应该要哄一下自己的。
可是没有,对方没什么挣扎就接受了分手的结局,认为彼此已经不适合再走下去。
分手的时间越拖越长,越长就越难回头。
后来的沈佩琳还忍不住去假设,如果当时的自己成熟一点,放下些小女儿的心思,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甚至一直到今天,她仍然是怀着遗憾与唏嘘地在认同着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