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缇公国境内内弥漫着恐慌,斯达克侯爵背叛了家族、背叛了大王子,奉帕里特之命诱杀了自己的侄子——安东尼·斯达克,后被安东尼亲卫逮捕,其独子格里菲斯·安东尼下落不明。
杀戮不波及贵族的默契被破坏,上位者人心惶惶,即使是最温和的和谈派也变得强硬,积极主战。两位王子都宣称自己正统、各有利益派系支持、集结军队正式备战。
南方联合王国爆发建国以来第一次内战。
同时间,大王子亲自写信谴责古尔库王国对内阁大臣巴维亚蓄意的、恶意的攻击。古尔库国王亲自回信表达歉意,并说明袭击者无关王室意识,系个人行为。两国勉强维持着小战不断、大战不打的畸形状态。
希涅恢复意识睁开双眼,伤口上的疼痛也随之而来,她总是被揍、然后狼狈从床上醒来的那个。但这次有人陪她,巴维亚躺在她旁边的床上,看起来比她状况还要糟糕。
两人对视一眼。
“维尔特呢?你杀死他了?”这是她醒来第一句话。
“哼,看见我还活着你很失望?没良心的小魔鬼。”巴维亚气的吹胡子,真是养不熟的小东西,对他这个百年老人没有一丝担忧。
“他离开了。”希涅了然,内心止不住苦涩,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他甚至不愿意和我道别。”
“他也没良心,明知道我是你师傅,还伤我不轻。”巴维亚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离开洼地大图馆的每一次战斗都在提醒我老了,未来属于你们新的一代。”
“他失去了记忆,而且不知道你我的关系。”希涅试图挽救维尔特在法师心中的印象,想到维尔特,她止不住微笑:“他平常很温柔的,更不会欺负老人。”
希涅现在的脸肿似猪头,笑起来惨不忍睹。巴维亚不愿见她那傻样,给她浇了一盆冷水:“据老夫经验,你们完了,下次见面依然是敌人。事实往往如此,希涅,你不能希望什么都抓住、什么都获得,往前看。”
希涅不知可否,摇了摇头:“你们不懂。”他们不懂,维尔特对她的意义。
屋子里走进一个新人,油腻的棕色头发贴着头皮,身上披风破烂不堪,笑容灿烂,右手握着细长的法杖,他的眼睛是浅灰色的。
“哇,大名鼎鼎的希涅·阿圤迪,请允许我冒犯,但是您这样旧时代的遗物、血统卓越的人物,真是难得一见啊。”
希涅不愿意自己的姓氏、血统或者其他任何事被别人知晓,淡淡问道:“你是谁?”
“啊,抱歉,我的礼节哪里去了?”他解开披风和法杖一起放在一旁,端正着站在巴维亚的身边,“我叫克克鲁·尤法,法师中的一个后生,拜于苏威尔师傅门下。”
“我的师弟,呃,要好的那些之一。”巴维亚补充,亲切地拍了拍克克鲁的肩膀:“我一直赞许你的能力,东西带来了吗?”
“是的,我一路护送东西离开图书馆,路上不可避免遇到敌人的截拦,所幸幸运与我同在。”他从怀中谨慎小心的摸出一个布袋,从中拿出一本书,一本白皮厚壳的书,书页看起来磨损严重,外壳布满了划痕和焦痕。
“先知的书。”他轻声说。
巴维亚皱眉叹了一口气:“你先继续拿着,情况有变。”
可可鲁一愣:“有变?”
“原石不在那。”
“怎么会!难不成只是个……”
“不可能,一定存在,我早已派出人继续寻找。”巴维亚笃定地说。
“那——”
“其他计划不变。”
“当然。”克克鲁将书收好,他无条件相信第一法师,他说原石存在,那原石一定存在,他说能打败卡维尔,那他们一定能打败卡维尔。时间验证过,巴维亚总是正确的。
门外传来厚底靴子撞击木板的声音,交谈声越来越近。
一群人推门而入,胸前都挂着一朵白色的纸花。
希涅在一群陌生的面孔中看到了兰瑟,他的样子瞬间又在她心中清晰起来。兰瑟额头上挂着汗水,身穿骑行装看起来风尘仆仆。他依然英俊、高大、坚毅,甚至还多了几分沉稳。
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低下头摆弄着手指,她刚苏醒就这么热闹,众人急着走流程,预示着战争迫在眉睫。
兰瑟直接忽视她刻意的疏离,大步径直走到她身边,上下扫视她包裹着纱布的伤口,声音喑哑:“总是这样犯傻,不会逃跑吗?你觉得你每次都能大难不死?”
他怎么这样烦,一见面就教训她。于是她小心翼翼翻滚病躯,后脑勺冲他。
“一会转到我那里,我以后亲自看着你。”兰瑟被她这毫不在乎的态度气的咬牙切齿,但又怕太过严厉吓着她,只能狠狠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顺着床又绕道她面前,对她说:“嘴皮干了,喝水。”
希涅实在忍无可忍,低声说:“还有其他人在。”
屋子里的其他人一句话不说,都齐刷刷地看着两人。
兰瑟满不在乎:“谁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恋人啊。”都亲嘴了,还不叫恋人那叫什么?那可是他的初吻,她必须对他负责。
要不是手臂裹着纱布,希涅一定给他一巴掌,然后再给从前□□熏心的自己一巴掌。她手指头虚弱的动了动,兰瑟立刻自作多情,温暖的大手摩挲她冰凉的指头,然后深情的看着她。希涅毫不怀疑,要是没有其他人在,他一定能做出更出格的举动。
“呵呵呵,年青人就是这样。”挺着肚子,身穿华丽金丝衬衣的大王子西格瓦格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温和情切地说:“兰瑟为了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