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便骑着各自的马驴朝城外去。
他们拿着令牌出了城,沿着官道东行,行出三里后,碰上一队贵族的车马西行回君临城,二人自行避让开。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急促的马蹄声。
正与食月错身而过的车队突然停下,她诧异之下,回头去看来路,只见平坦的地平线上有一个黑点愈来愈近,渐渐的,清脆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犹如敲打在耳膜上的鼓点。
她看清了来人。
是一匹毛色纯净的白马。
白马上驮着一个俊美的锦衣少年。
迎上车队后,少年依旧来势不减,直至骏马狂奔至主车厢前,他才猛地一拉缰绳,踏雪高高扬起前蹄,朝天一声长啸。
寒冷的天气,少年却热得额头冒汗,咸涩的汗滴顺着脸颊和下巴滑落在衣襟上,打深了面料的底色。
那双漆黑的眼眸亮若星辰,敛去了张扬肆意,露出眸底小心翼翼的惊喜,乖巧得如同听话的幼兽。
“母亲,您回来啦。”
马车内一片沉寂。
少年渴盼地等着,等得脸上的热汗都被冷风吹干了,崩得脸皮都逐渐僵硬了。
终于,车厢内才传出一声淡淡的叹息。
“思风,让他回吧。”
冷淡的语气犹如剖心之刃,少年的笑容连同汗水一起僵在了脸上。
本来已经继续东行的食月突然又回首,只见那马车中钻出一个长相清丽的侍女,语气不卑不亢地对着那本应高傲骄纵的南王世子说:“王妃此行舟车劳顿,已经累了,世子先请回吧。”
食月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个叫思风的侍女,认出了她,也想起了自己曾经留下的那一支木簪。
如此说来,这马车中坐着的南王王妃,便是她那时被爆炸的气劲震昏落入云梦泽后,将她救起的救命恩人?
真是巧了。
南王王妃恐怕自己也没有想到,她救了同一个人两次。
不知怎的,食月突然对这未曾谋面的王妃生出了几分亲切之意。
想了想,她归咎于救命之恩的缘故。
“……母亲,我很想您。”
另一边,南王世子还在眼巴巴地等着母亲回心转意,但南王王妃不知怎的,对这唯一的儿子十分铁石心肠,命令车队继续启程。
思风道:“世子,让让。”
少年眼圈骤然一红,委屈地拉着踏雪往边上站了站,眼睁睁地看着车队从面前路过,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甩在后面。
食月刚觉得他有些可怜,那少年突然回头,红着眼圈恶狠狠地瞪了她和周景和一眼:“看什么看!敢传出去,本世子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
不,他一点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