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了吧?”
侠客歪歪头,一副十分疑惑的样子:“唔,知道什么呀?我该知道么?”
伊塔差点一口血喷他脸上,装!你再装!
莎尔老师却笑了,她的笑容太复杂,伊塔辨别不清那里面承载的情绪究竟是悲哀,轻松还是惆怅:“我走不了了吧?即使小伊塔说了我的名字,你们也不会让我走,对吗?”
此时,旅团几乎已经杀光了礼堂里所有的保镖和不了解情况的权贵,在满桌满地的残肢和鲜血中,只剩下那些牵扯其中的高层人物还活着,大部分已经吓得快疯了——他们应该是最可怜的,因为芬克斯和信长把他们提起来扔给了刚刚砍下最后一个活着的女人的头颅,却仍旧一脸无趣的飞坦。
看到这些只会本能地颤抖着哀嚎着的人,飞坦拿起桌上一张纯白的餐巾擦了擦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声音低沉轻柔,沙哑却暗含着森冷的尖刃:“唔……该从哪里开始呢……”
眼看着自己的搭档一点点兴奋起来,大干一场后心情颇为不错的芬克斯松开了西装的扣子,随性的把外套向旁边一扔,走向了后台:“慢慢来,飞坦,一会儿团长还有话要问他们呢。”
聚光灯还没有熄灭,清亮的光芒流淌在库洛洛的身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团员几乎杀光了礼堂里所有的人——议会的,长老团的,知情的,不知情的,有罪的,或是无辜的。
那些痛苦和绝望在台下的昏暗里翻滚,像是黑色的大海之下泛起的血浪。
在海面之上,泡沫和阳光,清洁而明亮,这才是库洛洛所站的地方。
“这些长老团的尸体怎么办呢?”富兰克林踢开脚边的一具尸体,对着台上的团长说,“长老团的人就快到了,这样他们会抓到把柄的。”
“不用管他们,”库洛洛从台上走下来,“既然情报是我们传出去的,他们就没有立场和我们翻脸……而且,在混战中,这些人究竟是谁杀的,谁能说得准呢。”
沉默下来的富兰克林看着仿佛清隽少年的团长,他一向知道,团长有一些流星街人少有的轻微洁癖,譬如说,不必要的血,他是不会沾上的。所以他更倾向于独自一人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们大开杀戒。
但是流星街人对于鲜血,痛苦和死亡有自己的独特理解,最起码,每一个流星街人都不会拒绝一场符合心意的杀戮,会享受游戏一样的狩猎过程,并为此而愉悦。
那种骨子里的嗜血性,是他们的特点。
不过团长却极少参与。
但是,富兰克林隐约觉得,表面上洁癖到不可理解的库洛洛·鲁西鲁,本质上,或许比绝大部分的流星街人更残忍而血腥,就如同他的偶尔释放出来的念一样。
只是他更冷静而理智。
芬克斯刚刚走进了后场,就听见了莎尔老师的话,他吹了声口哨,挑挑眉对身边的信长说:“啧,看来这里还剩了一个不那么蠢的人。”
信长懒得理会他,而是对侠客说:“喂,侠客,你的动作怎么这么慢,还没解决完吗,为什么还有一个站着的?”
不等侠客回答信长,茫然却隐约有了某种预感的伊塔就慌乱地开口:“等等,你们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她感觉自己的头脑此时无比清醒,但是她却无比期望它能更混乱一些,最起码,不要这么清楚把那个最残忍的可能性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金发绿眸的青年看上去阳光又爽朗,他友善地笑着,说着友善(?)的话:“哎呀,志愿者小姐真是可爱呀,刚才又是谈条件又是威胁,学得这么快,不如自己猜猜嘛~猜中有奖哦~”
感到手哆嗦了起来,伊塔死死握紧了它,仿佛这样,自己就不会颤抖一样。
她回头望着莎尔老师温和的眼睛,声音却很微弱:“老师,什么事情都没有是吧?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参与,对吗——老师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还来得及——”
但是莎尔老师已经俯下身,摸了摸伊塔的头,那种温暖柔软的触感,和她温柔却感伤的表情,让伊塔更加的慌乱。
因为老师的表现,已经清楚地撕开了最后一块蒙纱,揭露了她不愿面对的真相。
莎尔老师轻得宛如叹息一样说:“伊塔,我确实很抱歉,你不要再为了我努力了,我已经很感激小伊塔了。”
伊塔咬了咬牙,没有回应莎尔老师,而是央求地看着侠客:“只有这么一个人,放过她可以吗?她太弱了,根本构不成威胁,求您了,侠客先生……”
“啊啦,这可不是我的决定呀,你要知道我也是替人干活的,这些都是团长的命令哦……‘所有参与的人,知情的人,挡在我们路上的人,全部杀掉。’我记得团长是这么说的啦~”
侠客的绿色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她:“身为一个好团员,当然要认真执行团长的命令呀~”
站在一边得芬克斯小声对着信长说:“这是……团长和侠客合伙下的圈套吗?”
信长挠了挠头:“嘛……反正他们两个干的事我一向是不太能理解的,不过团长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我们看着就好了。”
不赞成地皱起眉毛(其实他并没有),芬克斯啧了一声:“要我说,直接把这个小鬼扔给飞坦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唔,不过飞坦最喜欢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了,连我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如果这么干,确实不太人道主义。”
信长:“……人道主义?芬克斯,这是冷笑话吗?”
莎尔老师轻轻地拉了一下伊塔的胳膊,对着她摇了摇头,但是伊塔已经顾不上了。此时的她什么也来不及想,只能毫不犹豫地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这是团长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