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是芬克斯最先打破的寂静:“我们快到了,信长和窝金在哪?”
“没消息,”侠客说,“他俩看手机比较少。”
芬克斯,嘲笑脸:“主要是不会用吧?”
科技小天才·觉得旅团除了他的所有人其实都不会用手机·侠客咳嗽一声,没接茬。他偏过脸,问一直保持着安静的面影:“对了,团长让我问你要不要参加在流星街的活动?”
面影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嘴唇上的金属环闪着冷冷的光:“参加在流星街的活动……参加。”
侠客盯着他的眼睛,笑容顿了一下。
同一时刻,车身猛然转过一个大角度,轮子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有什么东西把轮胎缠住了,导致整辆车失去了平衡,向着后方倾倒——
在车翻倒在路边之前,四只蜘蛛早已下了车。
飞坦和芬克斯一起站在车边,侠客站在车后,只有面影站在车前面。车窗玻璃碎了一地,散落在灰发男人的脚下,他睁着无机质的眼睛看着道路尽头。
那里,一个高挑的人影正逆着晨光走来。
——沾血的小丑服,脱落的星星和水滴的油彩,以及冰冷的金色眼睛。
“美好的一天~总是从早晨开始~~”
红发男人用一种堪称古怪的腔调说话,狭长的眼睛从他们所有人身上细细地转过了一圈后,很有礼貌地询问起来:“请问你们还招不招新?我最近对胡作非为也很~有~兴~趣~呢~”
侠客率先回应,声音轻快:“真是不巧,目前没有空缺。”
“这样呀,”男人用扑克遮住嘴唇,佯装思考了一下:“那么,如果我刚好‘制造’出了一个空缺,不就可以补上了吗?”
四只蜘蛛中,有三只很快就回答了他。
“是的,理论上可以。”侠客点头。
“你说的没错。”芬克斯咧开嘴,活动了一下手臂。
“可以,”连飞坦都开口了,他的声线很轻,压着一层兴奋的阴森杀意,“只要有一个死了,你就可以接上……”
他盯着红发男人,笑容浸满了恶意:“……所以,你想选谁呢?”
……
万里高空。
伊塔伸开双臂,向后仰倒,给以撒展示最舒服的躺姿。
“就是这个角度!”
她向后挪了一点,让腰卡在两根凸起的骨刺之间,“非常稳当,绝对不会掉下来,而且完美贴合后背,比床都舒服,甚至可以睡一觉……”
越说越困,伊塔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要不要也躺下?”
男孩一直盘着腿坐在她身旁,托着腮看着她。
黑色碎发被风吹到了耳后,以撒猫一样漂亮的眼睛露了出来,深蓝色的虹膜因为倒影了云层间的晨光,漂浮着深深浅浅的金色光斑。
“好啊,我也试试。”
他懒洋洋地笑着,很干脆地跟着她一起躺倒。
以撒也躺下后,他们两个的脑袋就挨在了一起,往上看是一半深蓝一半镀金的天幕,下方则是层层堆积的云海。
“我最喜欢待在天上了,”伊塔说,“感觉连睡觉都格外安心——虽然地上有许许多多的糟心事,但是天上没有。”
男孩转过脸来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几缕卷发。他把它们缠绕在手指间,又松开,仿佛这是什么非常好玩的玩具。
他一边玩着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那我们就多待一会儿好了,反正没人来打扰。有的话就让影把他扯下去。”
伊塔吐槽:“……感觉影的用法越来越像触手了。”
以撒:?
伊塔:“咳,没事。”
瘦弱的利亚·阿莱西博士独自一人蜷缩在巨龙的另一侧,睁着两只呆滞的大眼睛,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虽然情商约等于零,但他也隐约察觉出了什么。
他大概,或许,可能……不应该在这里。
严谨了一辈子的博士陷入了对自我存在的深刻怀疑中。
“我还是喜欢红色。”
玩了一会儿她的小卷毛,以撒说。
“这层金色很快就会掉没了,”伊塔也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只是暂时染一下,为了方便伪装。毕竟这里的熟人太多了。”
以撒闷闷不乐地捻了捻手里的头发:“他们好烦呀。”
伊塔十分认同:“他们好烦。”
她本来想用更可恶的形容词来形容那群人,到了嘴边却发现一句“好烦”就够了。
呼吸了一口冷冰冰的空气,伊塔决定继续躺平。
许久,她忽然开口说:“其实我本来的头发既不是红色也不是金色,而是黑色的,”她指了指男孩鸦羽一样的黑发:“和你一样的颜色。”
以撒似乎怔了怔。
咳嗽一声,伊塔主动坐直了身子,朝着男孩伸出手:“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季节。”
以撒也坐了起来,他先是望着她的眼睛,又垂下视线望着她的手。他的脸稍微倾斜了一点,碎发被风吹下来,遮挡住了他深蓝色的眼睛——他也伸出了手,苍白而冰冷的手。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你好,我叫约书亚·莫罗。”他说。
“很高兴认识你,约书亚。”
伊塔晃了晃他的手,笑了起来。
男孩躲避开了她的注视。他的耳垂和脖颈泛上了一层淡淡的玫瑰色,连手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