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以撒把脸凑到了她的面前,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伊塔在为我难过,是不是?”他笑了起来,“真好呐。”
……她发现以撒的不安全感又增加了。
大概是濒临分离,男孩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偏执状态。就像在高速路上他让她离开的时候,虽然嘴上说着要她走,却又一直各种试探她的心思,想在她身上找出能让他安心的东西。
伊塔尽量不去细想他这种潜意识里的不安全感的来源是什么。
所以她点了点头:“是的,我一直在为你担心。”
以撒的笑容顿了顿。
好久,他才小声抱怨:“怎么能这么说……太过分了,伊塔。”
宛如一只得寸进尺的猫猫,以撒指了指缩在旁边的博士,表情十分理所当然:“那我可不可以把他扔下去?他在这里太烦了。”
……你才更过分吧!不要和博士争宠啊!
阿莱西博士听见了,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望向他们两个,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伊塔,捂住脸:“不可以。”
不过也确实应该把博士放下去了,毕竟之后她面临的事情会更加危险,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于是伊塔看向了利亚·阿莱西,询问他的意见:“博士,你想不想在这里下去?揍敌客会很快找到你的,你告诉他们我把你强行绑到这里就行了。”
“……我,我想……”我想跟着你。
最后三个字利亚·阿莱西怎么也没说出来。
不单单是因为那个男孩正在用一种看尸体的眼神看他,也是因为他自己清楚这是不理性的,他会成为一个负担,而且他总要回到巴托奇亚共和国科学院,科研才是他的人生意义。
无论有多么讨厌那两个一胖一瘦的揍敌客家的疯子,他必须回去。
……必须要离开伊塔小姐。
想到这里,他的眼眶里含满了泪水。
于是伊塔就看到情商为零的博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想看看灾厄之洞……虽然没有仪器,但我好想看看它,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吓了伊塔一大跳:“啊?没问题,你在这里就能看到。”
不知道为什么,博士哭得更凶了。
帕尔停在了一块比较高的岩坡上,然后很有耐心地把翅膀垂下来,方便博士攀爬。
看着小卷毛博士无力的四肢和颤巍巍的动作,伊塔又顺手拉了他一把——利亚·阿莱西紧紧握着她的手,猛地抬起头,眼睛泛着一圈哭后的红色,却难得的很坚定:“……我,我以前就知道他们的做法很不人道,但我想着,为了灾厄之洞,或许就这样顺水推舟一次也没关系……很抱歉,伊塔小姐,”他承诺似的说,“我会把揍敌客家的研究带去另一个方向的,他们再也无法改进那个机器了。”
伊塔吸了口气,有点感动。
但她还是很诚实地说:“根据我对伊尔迷·揍敌客的了解,一旦我们接触过,他就不会再信任你了,你也没法再碰到那台机器了。”
博士的表情一下子呆滞了:“……啊?”
“没事,”伊塔补充,“最起码你不用再看他那张面瘫脸了——这是个好事啊。”
直到帕尔再次升空,阿莱西博士的表情都是呆滞的。
伊塔姑且认为他是太高兴了。
听着升空的加速度变成狂风在耳边呼啸,她有点忧郁地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不用再看那张面瘫脸了呢?
以撒慢慢地挨到了她的身边,下巴压在了她在肩膀上。
“还有多久?”他问。
伊塔看了看手机:“五分钟左右。”
男孩轻轻地唔了一声,把自己的脸埋进她的颈窝里。沉默了许久,他忽然开口:“那些承诺,伊塔为我而做的那些——不要遵守了。”
“……诶?”
“替我杀掉剩余的长老团组织,替我和西索战斗,都不需要,伊塔忘了它们就是。长老团的话有西索在——他活着总得有点用吧?至于和西索的决斗……哈,他就是想找点乐子罢了,他才无所谓。”
“不需要为了我而做什么,”以撒重复着,意外的执着,“做伊塔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他抬起脸看着她,似乎要她再一次向他立下承诺。但是伊塔没有答应,她只是摇了摇头:“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我会完成的。”
“……完成代表要杀人。”
男孩歪了歪头,说着,深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般晦暗不清,“……杀人对于伊塔而言,是很恐怖的事情吧?那就不要了。虽然杀人在流星街里和呼吸一样普通,但是我知道外面的人很难接受——”
“——正是因为如此普遍,对你们来说,杀人与被杀只是一种等价交换,不是吗?”
伊塔平静地说:“在杀人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杀的准备。这样的话,对于已经有觉悟的杀人者而言,死亡只是一场失败了的交易。”
“但是普通人不一样,对于他们,死亡是和亲人朋友、和生命本身的沉离别。”
“如果是第一种形式,我可以接受。”
“长老团的人都是流星街人,他们早已做出了交换,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在他们折磨你,杀掉那些孩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被复仇的准备,这是这场等价交换里隐藏的代价。”
“那样的话,我愿意成为他们的代价。”
伊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净净的手指:“……何况我早就杀过人了,我也是这场交易中的一员。”
“这大概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吧,”她拍了拍以撒毛绒绒的头顶,“虽然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