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当然是他咯~”西索说,“毕竟在这个城市里,我最熟悉的除了伊塔小甜心也就只有他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脊背。
“难道你不想念小伊吗~还有他手下的治疗型念能力者……”
卧槽你大爷!
刚才松的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伊塔脸都吓白了,她的大脑在那一刻疯狂运转,理智告诉她必须快点跑,现在就得跑,但她还没穿衣服啊西索你个狗玩意!!——穿衣服必然会耽误时间,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羞耻直接裹着浴巾逃出去——但是她哪怕逃跑也跑不了多远,最后一定会被抓住,如果不穿衣服就往外跑的话被伊尔迷·揍敌客逮住了总感觉会发生某种可怕的事情,反而不如先穿个衣服——
等她在脑子里进行了两轮逻辑上的急转弯之后,西索才躺在浴缸里发出了长长的笑声:
“只是个玩笑啦~”
……卧槽你大爷!!
伊塔深呼吸了十秒,克制住了自己趁着西索重伤把他掐死在浴缸里的冲动。
“穿不穿衣服”的世纪难题不复存在,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换好了自己的小熊睡衣。
但西索仍然在浴室里发出不要脸的声音:“……既然没有治疗型念能力者,小伊塔愿意救我一下么?再这样流下去我可能会失血而死……咦,身体渐渐地有点凉了呢……”
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
伊塔在心里劝了自己好几句,终于勉强能平和地开口:“这附近哪里有急救包吗?”
“我在回来的路上捎了一个~就放在门口~”
行吧,你还挺有准备。
伊塔把门口的急救包拿起来,捂住眼睛走进了充斥着血腥味的浴室。她并不想看见某些在漫画里会随着对话框上升的东西。
浴室里有水,也可能是西索的血,弄得地面滑滑的。伊塔担心自己滑倒,想起他的伸缩自如的爱能把东西粘过来,干脆停在了门口:“我要把急救包扔进去了,你用念接一下呗?”
说完,她顺手往里面一扔。
虽然她扔的准头很差,但是变态的水平很高,果然,并没有小包落地的声响。
任务完成,伊塔选择回去睡觉——大概是被西索这个东西气的,她现在头又晕了起来。
疲惫地倒在床上,头发湿湿地摊满了枕头,但她实在懒得管了。浴室里的人倒是很安静,只偶尔有点水声,并不会打扰到她,于是伊塔很快就进入了浅层的睡眠。她隐约觉得自己睡着了,但又没完全失去意识,半梦半醒间,头发上的湿意变得冷冰冰的,这股冷意渗透进了头皮,试图凿穿她的脑壳——
有人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沐浴液和洗发露的味道混合着充斥了她的鼻端,还带着不明显的腥甜血气。
他用手指捋了捋她湿湿的头发。
他开始哼歌。
轻柔的曲调,并不清楚的歌词。他的声带带动着胸腔开始轻微地震动,仿佛这首歌正在他的五脏六腑中回荡。这个曲调让伊塔有点怀旧般的悲伤,但梦里的伤感太遥远了,她甚至都不知道从何而来。
他打开了吹风机。
嗡嗡的巨大声响和热风一起涌来。
伊塔忽地苏醒,生理性地打了个冷颤。
“不吹干头发睡觉可不好,”西索拿着吹风机,而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醒了?这个温度舒服么?”
很舒服,恒温的暖风穿进发丝里,把所有冷意都蒸发掉了。西索的时间把握得刚刚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吹得太短或太久,随着他的手指捋开她的发尾,本来乱糟糟的小卷发都直顺了不少。
“你怎么这么好心……”
“只是最基本的细心罢了,谁让我是一个合格的绅士呢~”他笑着说,“一出来就瞧见你在床上辗转反侧,瞧得我心都碎了。真是巧,看来你也不怎么会照顾自己。”
伊塔摸了摸鼻子,心想,他说的话自相矛盾。
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真的能细心照顾别人吗?
不可否认,在很多细节上西索还是很礼貌的,就像他说的,“非常绅士”,或许来自他小时候积累起的良好教养。但本质上,他比这些浮在表面的东西复杂得多。
伊塔放任他吹自己的头发,抬头,看向对面的大镜子。
她的脸倒影在起了薄雾的镜面上。这是一张熟悉的脸,相比孤儿院时期胖了一些,显得没那么营养不良,头发也有了光泽。但这也是一张陌生的脸,伊塔盯着镜子里的绿色眼睛,盯着盯着就发起呆。
嗡鸣声停止。
西索关上了吹风机。
“结束了哦。”
他把吹风机放在台子上,跟着看向镜子。
“很漂亮的脸,”西索说着,弯下腰,直到自己的脸也出现在了镜子里,“远比初次见的时候要漂亮——我有点想知道小伊塔长大后的样子了呢,”他的金色眼睛在覆盖了雾气的镜面中仿佛两颗冰冷的恒星,“你觉得……我有荣幸见到成年的你吗?”
伊塔的心跳停了一拍。
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离开的,而且大概率不会等到4年后,从这个角度想,他无疑是见不到这具身体成年的模样了——西索清楚这点吗?她不敢确定,她从不敢简单地定论西索的任何话——但是,如果他不清楚,那么他这么说的意思不就是……
伊塔:“……你咒我英年早逝?”
西索:“……嗯?有么?”
他的表情很无辜。
伊塔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跳下他的腿,准备回去补觉。但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