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指缝里还能看见脸颊的皮肤羞得通红。
明明有过极亲密的关系,褚知白还是在听见“间接接吻”这几个字的时候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她很清楚脸上的温度不是来源于缺氧,只能第一时间背过身去,扫码结账。
老板娘报完价格,还开她玩笑:“我这儿通风不好,看你脸红得,快要熟透了。”
褚知白只能尴尬一笑,赶紧出门,吹吹风好降温。
两人走回车里,已经接近十点。
她打开高德看了一眼,即使整条路线畅通无阻,他们也还需要一小时,更何况现在过江的桥面还有些拥堵。
“要不,我们今天就不去缙云山了吧?”
陈玄看了她一眼,不解:“怎么?累了?”
褚知白低头,屏幕还停留在高德地图上,白得刺眼。
“太远了。”她说,随即看向窗外。
也不是不想去看一场没有月亮的月亮,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奋不顾身的冲动,冲动的原因或许有说走就走的洒脱,更多的是想见一个人的奋不顾身。
不过,只要见到这个人,冲动和情绪,都可以被抚平。
驶上广陵门大桥,车行开始缓慢,窗外飞速掠过的路灯和人影也变得清晰起来。
褚知白想回头看他一眼,又不想因为动作太过明显而被察觉,只偷偷望向两人中间的后视镜。
视线刚刚接触到镜面,就看见他一双含笑桃花眼,映照在镜子里。
被他抓包也并不为难,褚知白笑起来,干脆侧过身,大大方方看向他。
这时车已经彻底停下,陈玄干脆一手撑着方向盘,问她:“突然约我看月亮,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吧。说来听听?我帮你排忧解难。”
他并不是在问她。
笃定的语气背后,是基于对她的了解和洞察,又或者只是听见了她语音里难以察觉的鼻音。
她被包裹在有人在意的认知里,连带着对林风致那点残余的怨怼也消散无踪。
彻底的,没有不开心的事了。
车内音乐流淌,飘出窗外,褚知白降下车窗,探出身去。
广陵门大桥下,汨汨江水流动,映照着如梦似幻的吊脚楼,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像是闯进了《千与千寻》中汤婆婆的汤屋。
梧城大剧院与吊脚楼隔江而立,灯光秀正在上演,很是吸睛。
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从十八岁离开梧城去北方求学,再回来后忙于工作生活,很难再有机会,游走在梧城如画的夜景中。
褚知白吹着晚风看了许久,直到车辆通行才坐了回来。
中秋之夜,没有圆月,但是有想见的人,也有漂亮的灯。她不贪心,这些已经很足够。
陈玄看着她坐稳,嘴角还挂着不自知的笑,愈发觉得或许去一趟缙云山,她能更开怀。
“路通了,也不是很远。”他昧着良心问,“真不去山上看月亮?”
褚知白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想提醒他今晚没有月亮,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只说:“月亮不重要,看看灯也很好,我很知足。”
陈玄把车停在江边一条小路上的时候,褚知白还有些意外,两手捏着安全带劝他赶紧离开。
“黑灯瞎火的,多不安全。”
陈玄从收纳格里翻了支强力电筒出来,熄了大灯对着小路一照,连路面的坑洼和小石子都看得清楚。
“下来吧,安全问题交给我。”
褚知白放心跟着他,沿着小路下行,穿过草丛,直到通过一道破旧的老城门后,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踩在枯水期裸.露的江滩上,蹲下去就能触碰到冰凉的江水。
两岸的灯光在江面跳动,褚知白想到一个极为美好的形容——浮光跃金。
后来她问陈玄是怎么想起要到江边来,他低头,又垂眸敛了情绪:“月亮确实不重要。可我不知足,我想看你多笑笑。”
褚知白真的笑了,笑得前仰后合,而后向前两步,在形似帆船的楼前问他:“你今早问我的问题,我已经想好答案了,你……还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