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而言,好似并没有什么来不及,非要做的紧迫之感,我心中清楚,预见未来,并不是我十分渴望的。
至于我心中渴望的?我看着剩余的牌,不自觉捻动着手指。
“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犹豫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薇薇安的音调一改之前那种平铺直叙,带了些考究和兴味,“让我猜猜。”
“你有抽牌的动作起势。”她收了牌,重新洗了一遍。
“也就是有些疑问。”
“但这个疑问你又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占卜来解答?”
我背过手皮笑肉不笑地看她,“我其实并不喜欢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样的说法。”
“所以偶尔问的问题也就都无伤大雅。”
她切牌后抬眉凝视我,“也就是此刻的疑问让你十分在意了。”
“可是露易丝,你现在的行为和心理,不也恰好反映了你笃信命数吗?”
“人在回避某项事物的时候,多少说明些问题。”她笑了笑,“今天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
“晚一些船坞那边会来人,图书馆今天就暂时不对外开放吧。”
没等多久,卡雷拉造船厂来人了。
来的人中有个人有些眼熟,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纹身大汉,那个在市政厅追着巴利讨钱的男人,他隐约是这群人当中的话事人,站在我面前,头发奇异地卷翘,说话时有股带着笑意的颤音:“你好,我叫毕普利。”
“嗯…露易丝。”我站起身来与他握手。
他身后的人却再也憋不住一般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露易丝小姐,您在我们一号船坞可出名了!”
“巴利那家伙现在去赌场都不赌大小了!”
“您说的话实在是太伤男人的自尊了!”
“诶说起来,我去上厕所的时候,见过巴利,呜呜呜呜?”
毕普利大手一挥,将身旁那人的嘴结结实实捂上了,“浑言浑语,冒犯了。”
我讪讪抠眉,没再继续这个巴利大小的话题,“那什么,你们开始吧。”
“好的。”
但来的小伙子们显然有着话痨属性,人群中又悄悄咬起耳朵来:“啊说起来,巴利等会儿不是也要来吗?”
“不,他不来。”
“为什么啊?啧啧啧,这个大小的问题他是过不去了吗?这么在意?”
我在前面领路,不必留心听,也能听清他们的话题,到底船工们都是些大嗓门,又在图书馆之内,就算是轻声细语也带出不少动静。
毕普利咳嗽了两声,身后的家伙们反倒有恃无恐起来,“他不来就不来嘛。”
“干什么还不让我们说话了?”
“我可憋坏了。”
“事情刚出的时候我就一不小心提到了床上雄风之类的词,那家伙就跟我黑脸。”
“难道不是该红脸吗?哈哈哈哈哈哈,我后来听说他逃债,又掉在了露易丝小姐的船上,是不是啊露易丝小姐?”
“喔唷,孽缘。”
“喔唷喔唷,感觉是能发生点什么的趋势啊。”
话题被引到了我头上,我有些哭笑不得,“别了吧,他不来不是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吗?”
“他应该不会来吧?”之前有过两三次巧合,又在街上面对面撞见过,他避我避得跟鬼似的,显然是之前被我折腾得有了心理阴影。
“嗯…但我觉得他要想把这件事翻篇,今天还真该来一趟。”又有人说道,“有些时候就得这么以正视听。”
“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有文化素养?你说的啥?以正视听?你咋不让他脱了裤子到露易丝小姐面前以证真假呢?”
闻言我倒吸一口气,“那就不必了吧?”
“我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
“但我们有兴趣啊哈哈哈哈哈哈。”年纪小的,嘴上不把门,起哄倒是有一套,笑作了一团。
“行了,都放过他吧。”有人为巴利挽尊道,“你们也就在这里过下嘴瘾了,要让他听到,你们就等着被吊在龙骨上三天三夜吧。”
“咳,其实但凡巴利不是个处|男,这件事早就迎刃而解了。”
“对啊对啊,我们私下打赌,都在说他到底什么时候…”
“我什么时候怎么了?”赫然之间,我们头顶上传来一道发沉的男音,“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我抬头看去,二楼上正正立着两个男人,一个隐有薄怒,捏着拳头,嘴里的雪茄仿佛都要咬碎了。
另一个么…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是罗布路奇。
一时之间,偌大的图书馆内只能听见鸽子咕咕的声音。
“啊…好尴尬呀…”我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气氛也太焦灼了。
我对着身后那群年纪不大的小鬼露出了同情。
其中一个慌乱之余竟然向我求救般地看来。
嗯....你是觉得我能治得了他是吗小朋友?
他对着我飞速眨眼。
总要有个人来打破僵局,毕普利看起来并没有打算介入其中,也是,这些家伙总要长点记性才行。
我舌尖在唇间裹了两番,心想着不如加一把火,“其实大小不太重要,硬度以及尺寸合拍才重要不是吗?”
“嗯还有持久度。”
“当然,前戏是最重要的了,技巧里的重中之重。”
我坦然地巡视众人,意有所指道:“怎么?你们没听过自己的女伴说这些话吗?”
“还是说,你们也没有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