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江南天罗派?要不就是伏波楼‘紫髯金刀’骆探虎的徒弟?还是湖州岁寒斋‘赤松老人’门下?”
徐末转头看他,“昨天我探过你的脉,你经脉里空空荡荡,没内力也没武功。你怎懂这些?”
谢默面不改色回答,“我毕竟也是走江湖的人。吃出江浙菜和淮扬菜的区别并不需要会做菜。哎,你还没答呢。”
徐末保持沉默,唯闻马蹄有节奏地敲打道路之声。
许久,她道:“我有没有问过,当年你为何受伤后躲在茶叶桶里出洛阳。”
“……没有。”
“我有没有问过你何以活不长了?”
“没有。”
“我有没有问过,为什么你此时才回故乡?”谢默不说话了。
徐末道:“我什么都没问。你为什么要问我?”
谢默沉默一阵,眼望天边一行秋雁,“你可以问。我又不曾拦着你。”
“你会答吗?”
“不会。”
过了一阵,徐末道:“我倒有别的问题问你。”
“你问。”
“荣贺说你因受塞外风沙,落下了病,是什么病?”
谢默转过头来,瞧着她。好似要把她盯出洞来。
徐末语声平静,“不要误会。你若有什么急病,痫症之类的,照实说出来,好教我有个准备。”
“还是为了拿足银锭,对吧?好,好。”谢默似笑非笑地一下下点头,“病呢,倒也不算多,四五样吧。在西夏地界遇过一次沙暴,差点被埋成死尸,靠老荣贺他们刨出来的,昏了一天才回苏,打那以后肺便不好,一着了凉爱犯咳嗽,咳得久了又发高热。还有,这六年总吃硬食冷食,饥一顿饱一顿,胃也坏了,后半夜常常疼醒。还有……”
徐末皱眉打断他,“这些都不是要命的毛病,就不必说了。有没有一犯起来立时会死的病?”
徐末一张俏脸,冷着问出这句话,她忽然发现谢默原先饶有兴趣的眼中打了个痛苦的闪。
一现即没。
……像个错觉。
她再定睛看时,谢默眨眨眼笑了,“你这问题倒有趣!如果真有一犯就死的病,我又怎会活着知道?”
一路无话,黄昏时分他们到达一个小镇。
徐末停下马车,短暂地离开了一阵,回来手里拿着一堆东西,抛给谢默,“你那皮夹袍太惹眼,把这身汉人衣服换上。那一头辫子,也统统拆了。”
谢默把那衣服抖开,拎起来,一看就是不知从何处顺手牵羊偷来的旧衣。他吸着鼻子嗅嗅,眉头一紧,“我不穿!一股酒臭气。”
徐末倚在门柱上淡淡,“你一个拿酒当早饭吃的酒鬼,还嫌别人身上有酒气?快换,不换不走。”
谢默两手拢在袖子里,头转到一边,看着车厢角落,“有本事你来把我扒光!反正我不换这脏的臭的。”
徐末居然真的犹豫了一下。谢默没料到这个犹豫,也真的怕了一下。
哪有女子上来扒他衣服的道理。
这个徐末看着真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