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答应了你会放他走,如果你舍不得,我们也可以带上他一起走。”
你起身走向窗边那柄SVD,左臂架枪,右手持枪,偏头凑近瞄准镜。
马队的脸出现在十字密位点中心。
现在是午饭时间,刚下夜班的他正在厨房偷吃媳妇还没上桌的拍黄瓜。
警队分的房子面积不大,厨房更小,挤进两个人后完全腾挪不开。
媳妇推他出去,他耍赖扭臀不出去。
媳妇再推,他再扭。
他俩人到中年,却仍有这种少年夫妻的回合,你不禁莞尔。
“五百米左横风四米每秒,偏左二十一厘米。”你身旁的她举起望远镜,担任起观察员的角色,“放心,这把枪最多只能查到矿区为止,牵连不到我们。开枪吧我的神枪手。交完这份投名状,一切从新开始。”
你闭目片刻,猛地睁开眼睛,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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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桑塔纳轿车快速穿过桦林主城,向郊区省道驶去。
你望着窗外飞快后退的白桦树,不发一语。
她轻轻捏了捏你置于膝头的左手,轻拍两下,告诉你章先生很满意。
车过桦林电影院,你的瞳孔里忽然映入一个少年的身影。
他站在最高那级台阶上,左手捧着一袋糖炒栗子,右手捏着一张电影票。
入场的人群如逆向的潮水扑打着他,他如一块顽石,屹立不动。
你知道,你一直知道,那些从你枪□□出的子弹,迟早有一天会统统射回你的心脏。
可你不知道,它们会幻化成一个少年等待的身影。
可你不知道,一个人的心脏竟能疼痛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