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符纸分别贴在她的双肩与额中。主功效为驱鬼辟邪的符纸顿生光华,有黑气越朝体内涌出,被他掌心的另一张符纸吸走。
“她体内似是没有妖气,应并非妖物,属精怪一流。精怪本就各不相同,天赋异禀,某种能力强了些也不足为怪。”
海赤罗想到昨夜对越朝未生效的符纸,解释了一句。
“要给她找个郎中吗?”
“我把过脉,她的脉搏与人的脉搏不同,寻常郎中无用。她应该是被鬼气魇住了,驱邪后便可醒来。”
“从妖怪到山魁又到精怪,我这种族变得够快的。”随鬼气减少,苏醒过来的越朝虚弱的揉捻太阳穴坐起身,环顾古香古色的卧房,视线落向凌空漂浮吸取她周身残留鬼气的符纸:“浑身跟献了三斤血一样虚,我还做了场噩梦。道士,你应承我的障目符,起码得翻倍。”
寻常人仅被阴气侵蚀,不死也要病掉半条命。直面鬼魅并承受了鬼怪濒死一击,只是低烧半天,足以证明越朝的体质超群了。
见海赤罗只是笑不说话,越朝转身坐起,不爽的警惕道:“道士,你该不会赖账吧?”
“驱邪符我都是刚画的,哪有多余的给你。符纸不通过浸泡揉捻的特殊处理,临时画出来也仅有不足月余的功效。”海赤罗摇了摇手中新鲜出炉的符纸,声音含笑道:“这等符纸别说翻倍,三倍给你,你要是不要?”
越朝狐疑瞧着海赤罗,笑意浅浅的他仅是来回摇动指尖尚存墨香的符纸。
两人对峙不语,陈罔硬着头皮插话:“越娘子,赤罗道长画符的材料,还是我今早跑了数回才买齐的嘞。”
越朝目光移动向陈罔,谨慎的捕役少年被她银色瞳孔吓得一震,不自觉倒退了几步。
越朝自觉移开视线,打了个哈欠:“陈三,我饿了。你们安头儿之前说要管我饭,还算数吧?”
“哦、哦!当然管、当然管,我这就去问问!”
等陈罔慌忙跑出客房,海赤罗对再度躺下的越朝问道:“你魇住时,看到了什么?”
梦魇除了几幅鬼怪记忆碎片的画面,还有她的记忆或幻想,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灯火璀璨,商场中的人群说着白话,没有咬文嚼字的口音,她融入其中像一滴水,自由自在。
梦魇中有她曾经的家。
没有障目符利诱,兴致不高的越朝背过身,把头一扭,不准备理会臭道士。头顶羽冠的褐色羽毛扫过她的鼻尖,她缩成团一连打了两三个喷嚏。
“我错了。”海赤罗整理衣袖,余光扫过越朝因奇装异服而半露的脊背,移开目光,躬身抱拳弯腰施礼道:“是我错了。我还牵连到你,如今你帮了我,承诺的障目符,我翻三倍数量给你。甚至我还可以教你障眼法,但你要与我坦诚,你想入世的原因,毕竟你要为恶,危害太大。”
越朝本不愿回忆,犹豫良久,才道:“山里太清静了,没什么事做,我忍不住要想家。人多的地方热闹些,想家时就能少些,而且有吃有玩。”
海赤罗没问为什么山魁家本该在山里,还能想“家”。也没有反驳妖怪不该贪恋人间。
他只道:“你想要吃喝玩乐,需要有挣钱的本事。光有铜钱或银两还不行,你还得遵从人们定下的规矩。我瞧你不像是首次下山,却对常识有些匮乏,距离你上次下山,有几百年了?”
“上千年后我下的‘山’。”
越朝怪声怪气,海赤罗只当她不愿意说真话,坐在床榻边耐心道:“白甲控制的鬼物名为影鬼,它能附体且吸食阳气而生,多在影间中栖息,本极难察觉。可人群中有许多奇人异事,白甲便把影鬼炼成了替身鬼。你要行事高调,说不定被有心人发现,找到你的弱点也控制住,你便永远失了自由。”
“……”找个猎人对她用驯服野兽吗。
越朝继续翻白眼。
“更何况,你所幻化相貌如女子。人世间礼教森严,身为女子你若太过高调,容易被人诟病。”
“作为交换,我坦白你教我障眼法,我没义务听你说教。道士,你到底想说什么?”
海赤罗粲然一笑,温和道:“越娘子,你我同行,你要答应我不能不告而别。作为交换,除了障眼法,我还可教你如何在人世生存。”
“……小红啊,我感觉你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