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忆去年此节小楼东。
听寒蛩,助更漏,咽离愁,
最是多情自古空自恸。
自谦好笑道:“咱且不说你俩所作如何,却是这般相对,实在惹人遐想。”
静安一时未明其话中之意,就点首道:“一春一秋,一人一景,皆是离愁,着实登对。 ”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众人皆是乐了起来,而待静安醒悟过,便瞪了自谦一眼,也不禁感到好笑。如此,倒令步正升和俞清嫣沉下头去,不知所从。
这时,自谦说道:“不过相比之下,终是正升差了我清嫣妹妹一些。”
但步正升并不以为意,笑道:“临时之作而已,且再听我这首七绝如何,”
遂又吟道:
断桥残堤裹斜阳,西风流水逝秋黄。
天涯念远空相向,三千白发共愁肠。
众人闻过,皆是点头称赞。只见步正东颔首道:“这般意境就出来了,最后一句实为点睛之笔,若有愁肠,可不得生三千烦恼丝么。”
此时的俞可庆,已是吃的满嘴油渍,不想竟倒得工夫,戏笑道:“不但意境出来了,我看意义所指也是深远,实在令人深思。”
步正升岂能不明他的意思,遂瞪了他一眼道:“吃你的便是,哪来恁多废话。”
俞可有笑道:“他这是撑的差不多了,不然怎能空出嘴来掺言。”
如此说笑着,见英子一直默不作声,自谦就问道:“英妹妹,可是作出来了?”
英子浅笑道:“倒是有了一阕,也不知如何。”
静安笑道:“只是图个热闹,你倒这般腼腆,只管吟来咱们听听便是。”
英子含羞点了点头,但听其吟道:
丝丝愁,愁思思,思思愁丝丝。
依依柳间花,花间柳依依。
知君羞识君,识君羞君知。
痴女笑骂自,自骂笑女痴。
一语乍落,就闻步艳霓调侃道:“英子,这整天个早也瞧晚也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倒是不嫌闷得慌,为何还要羞于去识?”
英子“哎呀”一声,羞的忙捂住俏脸,如何不知她所指甚么,而后嗔道:“你又瞎说,仔细我再也不教你做针线了。”
谁知,俞清嫣又打趣道:“人家艳霓这不是替你急着么,若是如此,倒几时才能嫁得出去。”
英子啐道:“你若嫁不出去,倒可以给俺当嫂子呢,”
说着也不顾脸面了,便拉着其喊道:“嫂子,快疼疼小姑子吧。”
惹得众人登时哄堂大笑,令俞清嫣臊的,就扯着她不依,并着步艳霓,三女遂闹于一处。却是静安,意味深长的瞥了自谦一眼,令其讪讪的别过头去。
这时,俞妱蕊双靥晕红的笑道:“静安姐该你了,往常那词儿填的便好,还不快来让俺们听听。”
步婉霞也催促道:“这倒是,咱都等不及了呢。”
静安笑道:“哪里像你俩说的,那我就献丑了,”
只听乃是这般:
更阑月瘦风疏,幽思故人何处?
子归不知恨,平添愁绪几许。
布谷,布谷,啼尽《□□》遗曲。
还未等众人评说,复又吟出一阕,云:
岸柳低拂春欲暮,莺啼燕起舞。
红杏带羞散香雨,暖塘鸳鸯双对浴,怎堪负?
何学湘妃泣翠竹,鼓瑟烟波处。
三分韶光二分去,莫弄玉箫忆旧曲,休辜负。
这会儿工夫,连作两阕,如何不令诸人夸赞一番。自谦也是点头笑道:“倒有步师爷几分本事。”
静安傲娇道:“那是,便听你的了,小蛮牛。”
自谦笑道:“那你仔细听着就是,”
但闻其吟道:
恨染秋浓,思切泪花瘦。
何事长牵心自重,日日月月多愁。
燕子画堂楼空,游园落桐惊梦。
终究曲散人幽,年年岁岁难休。
不想,反被静安戏谑道:“你平时一副野性子,今个却如此故作深沉,倒是可惜了这副词牌。”
又看步正升摇头晃脑的,佯装批道:“恨、思、愁,皆是老生常谈,实不足为奇。”
步正东也附和道:“并上画堂、落桐等词,只是一般,不行,须再来一阕。”
俞可有、俞可庆等人见后,也皆哄闹起来。自谦好笑道:“今夜怎的专拿我逗闷,咱们只不过图个乐趣,又不是考状元那般讲究,这有何难的,再听来便是。”
待酝酿了一番,又吟道:
秋,
西风,落桐。
黄花瘦,枫叶红。
冷山添幽,烟波点愁。
浮霞流影动,孤月水寒空。
衰草残蕖悲蛩,夜凉霜浓心重。
自从去雁又萍踪,多少相思小楼中。
吟毕,众人是赞叹不已。静安也颔首笑道:“倒难为你了小蛮牛,虽依旧含了西风、落桐、黄花、枫叶等平常词汇,但确实不错。”
就这般,诸人以诗词相会,再聊着儿时的趣事,当真欢快十分,不觉竟已明月西沉。伴着水声、蛙鸣、蛩咽,又闻着花浓、果香、秋气,待佳酿、美味一扫而空,篝火也渐熄灭,皆是有了几分醉意,方才散场离去。
却是生起的不渝之情,自此更相深一步,而那乌、夜两河,也因这等步俞双姓子,终究不再呜咽。列位看官,若是不信,您不妨再往下瞧去。
且说,众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