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文华被逐出严府的时候,朱平安也趁机向严世蕃提出了请辞。严世蕃此刻第一要务是协助严嵩回复嘉靖帝的手谕,朱平安的请辞自然非常顺利。 才走出严府,朱平安就瞧见了在大门外,长跪不起、涕泪四流的赵文华。 “赵大人。” 朱平安客气的拱手打了一个照面,转身准备离去。 “子厚……” 朱平安才转过身,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赵文华的声音,叫住了自己。 于是,朱平安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赵文华。 “刚才多谢了。” 赵文华抬头目视朱平安,哑着嗓子,轻声说了一句。 “赵大人客气了,平安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朱平安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回道。 “唉,悔不当初啊……” 赵文华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很是后悔当初约过义父严嵩向嘉靖帝进献百花就的举动。本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没想到最后落了个鸡飞蛋打,不仅嘉靖帝的大腿没报上,连义父严嵩的大腿也丢了,真是得不偿失啊。 前途无亮!漆黑一片! 往日意气风发的严府红人赵文华,此刻一脸的颓废,整个人狼狈不堪。 “天无绝人之路……赵大人还请振作。” 朱平安立在赵文华身旁,听赵文华哀叹了半天后,轻声的劝慰了一句。 “哎,天无绝人之路,可是义父这的路却是已经绝了。”赵文华用力的摇了摇头,一脸愁云惨淡,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也就是如此吧,深吸了一口气,绝望的嗟叹了一声,“我跟随义父身边十余年了,义父的脾气我再清楚不过了,一旦有所决断,必如磐石难移,义父逐我出门,已经是断无更改之可能了。” 听到赵文华这一腔哀莫大于心死的话,朱平安忽地心中一动,意识到一个唾手可得的施恩机会,就摆在眼前了。 赵文华现在是绝望的,他跟随严嵩多年,深知严嵩的脾性,这一次是他约过严嵩讨好嘉靖帝的行径,犯了严嵩的忌讳,掀了严嵩的逆鳞,他深知,今天严嵩说要跟他恩断义绝,那绝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赵文华觉得已经是覆水难收,完全没戏了。 不过 朱平安可是知道,并非如此。 根据历史记载,赵文华在被严嵩愤而逐出严府、恩断义绝之后,没过几日,赵文华便找机会去了严嵩夫人跟前哭诉,泪如雨下的向义母求助,又以给义妹添些体己嫁妆的名义,给严夫人献上了一份很厚很厚的厚礼。 赵文华平日里对严夫人就恭敬孝顺有加,现在哭的这么可怜,再加上那份厚礼,严夫人当时就心软了,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约过老头子给皇上献了一坛酒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这老头子也忒小气了。 在严夫人的枕边风、斡旋之下,一场危机就此消除了,严嵩也不计前嫌,视赵文华为心腹,如初。 另外,赵文华的百花酒也没有白献,嘉靖帝也由此开始注意起了赵文华…… 不过 从现在来看,赵文华还没有想到通过他义母这一条路,续接严嵩这条断头路的办法。 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反正这个办法赵文华早晚也都会想到,还不如自己提前拿来做个人情。 日后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决定了之后,朱平安便微微勾了勾唇角,蹲在赵文华身旁,轻声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赵大人又何必如此绝望呢。” “子厚,你不懂。”赵文华摇了摇头,一脸绝望,“义父与我恩断义绝之心,坚如磐石,断无可能了。” “坚如磐石,也怕柔情似水啊。”朱平安轻声道。 “柔情似水?”赵文华闻言,自嘲的苦笑道,“子厚,你也看到了,我跪在义父脚下哭也哭了,求也求了,没用的……” “咳咳……” 朱平安闻言,不由咳嗽了起来,一脸无语,你柔情似水管个屁啊。 “子厚,你是说……” 赵文华见状,嘴角抽搐了一下,继而用力的摇了摇头,“不行的,若是东楼还好,义父那是行不通的,义父为人并不好色,房内止有义母一人,未曾纳过任何一个妾室。以前也有官员送美女上门,但都被义父臭骂一顿,毫不犹豫的拒绝、退回去了。” 晕。 真是当局者迷,谁让你给严嵩送美女了! 朱平安无语的往下扯了扯嘴角,摇头苦笑不已,“赵大人,阁老廉洁自律的大名,早就闻名天下了,我岂会明知故犯。” “那你的意思是?”赵文华不解。 朱平安没有直接回答赵文华的问题,而是编造了一个莫须有的小时候的故事,“赵大人,我小时候调皮,有一次贪玩打碎了父亲心爱的茶壶,我当时以为天都塌了,肯定逃不了父亲的一顿揍。担惊受怕,见着母亲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母亲还以为我怎么了,担心不已,知道事情后,松了一口气,安慰我有她呢莫哭。父亲回来后,有母亲给我求情,父亲不仅没有打我,还给了我一文钱,让我去买糖果压压惊……” 赵文华听了朱平安讲的小时候的故事后,心中一动,眼睛不由的亮了,眉宇间的阴霾顿去大半,宛如迷途中的羔羊看到了牧场的灯火一样,“你是说……” “赵大人,我听说你认严夫人为义母,侍奉义母极恭极孝,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