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段殊钰离去的身影落寞,沈念念莞尔一笑,此人定是对她上心了,其实这种文质彬彬的男子她是喜欢的紧。
听说爹给她找的未婚夫一表人才,满腹经纶,只是不知是否如这位公子般,面冠如玉,风度翩翩。
礼部侍郎沈如海近日面有喜色,自己得意门生终于同意了这门婚事,近日便上门提亲,令他如何不喜,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是落地。
若是等到放榜后,不知多少高门贵族盯上自己这得意门生。
他这些年为这个门生投入不少,段殊钰虽满腹才华,但家贫无银钱供他读书,他一直资助着这个学生,如今见大女儿嫁给这个门生,他亦可安心为这个学生铺路。
段殊钰提着聘礼踏入礼部侍郎官邸,府中下人领着他穿过一条条的长廊,长廊上的各种精致图案,如精美的画卷铺就,远处亭台楼阁,尽显大气。
他敛着神色,自从得知佳人有未婚夫,便收起心思,不再多想。暗道娶妻生子不过如此,娶谁不是娶,若娶了恩师的嫡女,以他的家世能在官场少走多少年的弯路。何况佳人这般气度定是京城大户人家精心培养的女郎,怎可嫁与他这种家世的学子。
至于老师的嫡女,不通文墨便不通吧,只要贤惠,照顾好家就行。
他低头沉思,不知不觉已走到前堂。老师早坐于堂前等候,见他前来面露喜色,道:“贤婿,老夫早等着这一天,你终于来了。”
段殊钰面色清淡,躬身行礼:“学生的不是,叫老师久等了。”
沈如海这些天一直担心着学生不愿娶自己的大女儿,毕竟大女儿名声在那放着,他从未教导过,之前疏于管教,如今年岁大了也晚了。
见爱徒愿意娶女儿,他欣慰,不枉他费尽苦心栽培此人。
他让下人接过段殊钰的聘礼,一对活雁,长命缕、胶、漆、五色丝等几样礼品。沈如海瞧着极为欣慰,毕竟他知道段殊钰家里一贫如洗,能拿出这几样礼属实诚意满满。
沈如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的爱徒兼爱婿,吩咐下人:“快叫大小姐过来。”
下人应了声,未料一声女子清脆的嗓音喊着“段哥哥”,踏着小碎步向他迎面走来。
段殊钰侧目,忍不住打量此女子,只见这位官家小姐一袭艳丽的襦裙,满头珠翠,眉如粉黛,“段哥哥......”,女子声如黄莺,面如四月桃花,“莫非,这位是沈念念小姐?”
自打二女儿踏入堂前时,沈如海的面色阴沉,他见二女儿如此,按下心头隐忍不发的怒火,忙吩咐下人:“快叫大小姐过来!”
下人见老爷面色不佳,步履匆匆去叫大小姐。
段殊钰回头见恩师眉间似有愠色,料定这位小姐并非自己的未婚妻。
“蓉儿,下去。”沈如海端起一杯茶让段殊钰落座,呵斥着这个被自己和妻子宠坏的嫡女。
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朝爱徒解释:“这是老师的次女,天真烂漫,被老师宠坏了,今日知晓你来,想见见她的大姐夫。”
段殊钰知晓恩师在为爱女圆谎,不动声色地接了下去,“妹妹天真烂漫”,他顿了下不知如何称赞,只能道,“老师嫡女当配得了大户人家的佳公子。”
他早已知晓,若非老师的大女儿名声差,嫁不出去,他的女儿怎么轮到他这个穷困潦倒的书生,纵使有文人风骨又如何,官场沉浮多年,因朝中无人,有才能的小官不知凡几。
段殊钰低垂着眸子不去看这位二小姐。
沈思蓉见段郎不理自己,爹又呵斥自己,闹了个没趣,恨恨地跺了一下脚,掩面离去。
沈如海面有尴尬:“叫贤婿见笑了。”心中暗道,得好好教教这个嫡女规矩,如此没大没小,上次推搡嫡姐差点令大女儿丧命,如今又来抢夫婿,他可不想传出二女争夫的丑闻来。
段殊钰面色淡淡:“无事,学生倒是失礼了。”
那厢,沈念念在仆从的带领下来到了正堂,正堂的正中有一副仙鹤图,画乃前朝大师的真迹,仙鹤栩栩如生,下边是两个红木的太师椅,两边是待客的红木座椅。
自己的父亲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左手边有一青年男子面白唇红,仪表堂堂,俊朗不凡,穿着一袭浅色衣裳,衣袍一角绣有翠竹。倒是应了那句君子如竹,这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吧,似在哪里见过。
“父亲,我来了。”沈念念盈盈一拜。
段殊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垂下的眸子亮了起来,莫非是上次的那位佳人?她竟是沈念念。
他欣喜若狂,激动地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白玉茶碗,茶碗中的茶水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段殊钰仔细瞧着他的未婚妻,没错,确实是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乃缘分天注定。
沈念念一袭碧水色的襦裙,小巧的发髻上插着一支梅花的银簪,眉目如画,面若鹅卵,婀娜多姿,仪态端庄大方,丝毫不似传言的那般不堪。
他欣喜,竟在此见到佳人,以佳人的未婚夫名义。
沈如海打量着爱徒的神色,见他喜不自胜,暗道这婚事成了。他瞧了一眼大女儿,亏得大女儿在此事上肯花些功夫,知道好好收拾打扮自己,懂得如何讨男人喜爱。几个月不见仿佛变了个模样般,真是女大十八变。
段殊钰愣着神,起身扶起沈念念:“未想到鄙人的未婚妻竟是你。”
他眸中的热切不似作假,沈念念似被这火热的眸子烫了一下,撇过头不敢正面瞧他,只是脸颊处浮上了层淡淡的粉,似出水芙蓉般惹人欢喜。
这位公子真是的,一点都不避讳,就这么瞧着自己,她认出来了这就是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