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人吃完饭,刚刚收拾完桌子,大柱子就凑了过来,缠着让海子给讲《三侠五义》这本书的故事。 这几天,海子就一直给肖姥爷一家人讲《三侠五义》,一来可以为陪他的肖姥爷等人解闷,二来也经不住大柱子的哀求,半大小子多数都是这样。 “等一会儿吧,让你大哥先喝口水。等你爹他们忙完了过来再讲,这两天黑天他就没听着。” 肖姥爷拍拍大孙子的头,劝说他不要着急,等到都忙完了,大伙一起过来听。大柱子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也只好依了肖姥爷。 当肖姥爷一家围坐在一起时,海子就开始接着往下讲。这是海子此时能报答肖姥爷一家的唯一举动,既能给肖姥爷一家带来欢乐,也可以让自己暂且舒缓一些焦燥的心情。 ‘话说展侠、展熊飞到了屋里,觉得冷森森一般寒气逼人,原来里面是个嘎嘎形,全无抓手,用油灰抹亮,唯独当中却有一缝,望时可以见天。借着天光,又见一小横匾,上书‘气死猫’三个红字…………’ 海子给云老太太念过这部书,记得很牢,所以讲起来几乎一字不差。肖姥爷一家就在这讲书声中渐渐睡去,一切烦恼和不幸都在这无声无息的夜色中隐去。 离过年可是越来越近了,家家户户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准备着,庄稼人最祈盼、最热闹、最隆重的节日就要来了。 不管穷富、不论老幼,人人脸上都挂着期待的笑容。但海子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他想家、也想梦露,想梦露结婚时的情景。 他觉得梦露结婚时会哭、会闹,或者是撞墙,甚至是要拿刀自杀……,云二爷哄她、劝她,或者绑她、打她……还是妥协、依她?还是强硬、逼她? 但不管怎么样,海子相信云二爷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答应他和梦露的事,不管梦露如何祈求。 海子知道,他这回的祸根可是惹大了,真的是难以收场,虽然心里也常思考着如何去应对,只是理不出个头绪。 海子觉得自己可以一跑了之,可梦露咋办呢?自己家里又有谁照顾呢?海子心里十分懊恼,可脸上又不便表现出来,这种压抑感让海子几乎要崩溃。 “老姑娘,你再去趟刘大夫家。让他再给配点药,要够吃些天的,年前咱们就不再去啦。 过年时抓药不好,不吉利。今天都腊月二十三了,眼瞅着就来到年了,你要快去快回。” 肖姥爷告诉三姑娘,让她去刘一贴家里去买药,这次可是要多买一些,起码要够海子吃到正月十五以后。并且嘱咐三姑娘要快去快回,要过年了,家里都很忙。 肖三姨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就火急火燎地走上街,嘴里还不住的轻轻地叨咕着。 “腊月二十三,打发灶王老爷上西天;二十四,写福字;二十五,扫房土;二十六,刨猪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闹一宿……” 来到了刘大夫家,三姑娘看见院子里站着好几个人,还有两个扛枪的汉子站在屋门口,而前来看病抓药的人只好站在大门外等候,三姑娘心里有些疑问。 “这是咋回事?” 有人告诉三姑娘,说独龙山大当家的亲自来接他那两个受伤的兄弟回山去过年,正在屋里感谢刘一贴呢,顺便还要带一些药回山里,刘大夫也正在给准备呢,不让外人进去。 大家还是都快走吧,千万可别去找麻烦,‘黑满天’咱们可惹不起,等到他走了咱们再来。 有人劝大家离开,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动,一个是为了好奇,另一个也觉得这时候胡子们不会动粗,来到年了,胡子们也应该会收敛一些。 三姑娘听说是胡子来到了刘大夫家,心里也感到很稀奇,虽然有关胡子的谣言满天飞,但真正碰到胡子的时候可不多,何况现在是在刘大夫家,估计胡子们也不能太放肆。 “怕啥呀,他抓他的药,咱买咱的药,井水不犯河水,胡子也是人嘛。” 三姑娘见众人都不敢动,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又上来了,因为她觉得胡子们不会不讲道理,在众目睽睽之下敢撒野,何况自己也着急买药,所以三姑娘不顾众人阻拦,直奔屋门走去。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没看不让进屋吗?” 两个胡子横枪把三姑娘挡住,不让她进屋。三姑娘抬头看了看两个胡子,觉得他们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除了他们手中的枪,其它方面也是稀松平常。 “我也是来抓药,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真特么的不知天高地厚!”拿枪的胡子见一个年轻女子竟然敢跟他顶嘴,就想发作。 但转念一想,这姑娘一定是病人着急,再说,大柜爷今天心情很好,不能惹他生气,于是口气就软了下来。 “你抓药得等一会再进,大柜爷正在和刘大夫说话呢。” “他也买药,我也买药,凭什么不让我进?”三姑娘并不服软,甚至是怒目圆睁,她知道胡子们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真是反了你,看你也不是个良家女子,要是着急就先跟大爷睡一觉,过了大爷这一关才能进去。” 另一个胡子走上前来,伸手就要去摸三姑娘的脸。这可气坏了三姑娘,只见她一抬胳膊挡开了胡子的手,并随手抓住他的枪,只一拽,竟把他手中的枪夺了下来。 看来三姑娘还真不是好惹的,胆子也忒大了!众人见此,怕三姑娘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