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逢若从刚才张显说话就垂下眸子,从前她跟着张氏去过张家作客几次,张家的人对她都很是客气疏离,她只能略带羡慕的看着傅晚莹和张显撒娇,让他从外面带了小玩意回来。
张显带东西从来不单单只给傅晚莹带,她和傅子萧都有,话说的也漂亮,很长的时间里,傅逢若都是羡慕傅晚莹有这样一个哥哥的。
就像今日一样,不管出了什么事,张显都会护着傅晚莹,都会替她出头。
“傅二姑娘,你呢?”长公主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众人的目光一下就集中在了傅逢若身上,只见她身影单薄,像风吹过都能倒似的,脸上却是平和淡定。
不少人在心里赞叹了一句,不管如何,出了这般事还能这么淡定,心里是个有成算的。
不像傅晚莹还有张家的嫡子出头,傅逢若始终是一个人,背脊挺的笔直,单薄的身躯却像是有强大的力量。
有几个夫人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来,眼见着六皇子和傅逢若是不成了,这姑娘又是个好的,还不知皇家怎么安排。
傅逢若只说:“但凭长公主吩咐。”
这话说完,连三皇子和四皇子也看了过来,四皇子的扇子停顿了几秒,似有思索。
“既然是这样……”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不远处有哭声传来,张氏被身边的王嬷嬷搀扶着,也顾不得什么体面,直接就跪到了长公主面前。
“公主,这事定是有蹊跷,定是有人在害我们家莹儿!”她说的信誓旦旦,见傅晚莹小脸上都是泪,心里都揪疼起来。
从今天到这六皇子府开始,事事便不对劲,还有那假画,王嬷嬷方才可是跪在她跟前赌咒发誓没有拿去换。
她想王嬷嬷也没有那个胆子。
还能接触到那画的,也就傅逢若了。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必定是傅逢若搞的鬼。
她这么想着,眼神便像带了毒一样看向傅逢若。
长公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些头疼的道:“哦?那傅夫人怀疑谁呢?”
张氏把视线收了回来,只道:“我一介妇人,哪里能知道是谁想害我们家的女儿,只不过须得把那锁上房门的人给找到,毕竟知道我们家三姑娘衣服湿了,来这小院的,也没几个人。”
她这话虽没明说,但在场的人可是都听明白了。
日头高照,长公主已经懒得管,只挥了挥手,让三皇子和四皇子过来:“你们先问着,我回宫一趟。”
三皇子和四皇子互相对看了一眼,一众人便恭敬的把人给送走。
接着三皇子咳嗽一声,看向张氏:“那你说说,都有谁知道三姑娘在这个小院。”
张氏不必回答,王嬷嬷已经把人说了出来。
除了六皇子府的嬷嬷之外,只有傅逢若一个人。
关键是傅逢若出去了很久并没有回花厅,的确是很让人浮想联翩。
“傅二姑娘,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旧香急得都要哭了出来,远处的孙凝樱刚想要说什么,就被她家的主母给拉住了。
皇家的浑水,哪里是那么好趟的。
傅逢若心里一咯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确不清白,也的确想用迷香害傅晚莹和六皇子,可她还没来得及做便被沈之行抓住了。
想到沈之行,她微垂的眸子颤了颤,似乎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做的。
可她该怎么说?
直接把矛盾指向沈之行,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很忌惮他,此时两个皇子还没决出胜负,怎么可能愿意得罪一个位高权重的将军?
可不说清楚,便有那洗不干净的嫌疑。
以张氏的嘴,那定然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让傅晚莹干干净净的嫁到六皇子府。
傅逢若低着头,张氏一见这个样子,立刻觉得有戏,出口就问:“二姑娘,平日里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可是为何要害我儿?”
“方才……”傅逢若断然是不能认的,何况现在也没证据,她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远处有清冷淡漠的声音传来。
“方才在后花园,恰好遇到了傅二姑娘,正在园子里赏花,想来她一个姑娘,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将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妹妹关在一起。”
有人踏着朝阳走来,他一开口,周遭一片安静。
连风都像是静止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