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辆辆接到特殊任务调派的特警车,承载着全副武装的警员来到了齐家祖坟位于的山岭下,将进出入口围得水泄不通,甚至每一位警员还被要求配置防毒面罩。
在这种情况下另一辆车专用的中小型吊车,被安排着缓缓驶上不算陡峭的低矮山岭,山腰已经封场的坟冢区域内,如今清场到只有齐家明、齐家城兄弟一人以及虞妗妗,剩下的都是接到消息飞速赶来的嵩川市‘都查科’部员,以及在天师府名册上的一些附近的术士。
嵩川市‘都查科’的部长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性,头发又厚又密编织成无数小股,每一簇发尾都缀着蛇头形态的首饰,特殊切神秘的刺青从其颈部一直蔓延到唇下和眉心,极有特殊风情;
这位是少数民族的术士,祭祀者出身,本身就算不上正道。
故而见到虞妗妗的第一眼,她不是紧张、不知作何反应,而是两眼放光伸出双手:
“虞前辈,你好你好,我是嵩川这边的负责人艾弈清,久仰大名!”
虞妗妗回握,从对方的身上嗅到丝丝兽与人类糅杂的气息,判断这位人类术士应该是个经常蛇蟒、甚至相伴为生的蛇女。
“你好。”
艾弈清耸动了鼻尖,视线看向后方的墓坑、以及放置在坑边贴上符咒的铜棺,问道:
“铜棺里就是毒尸了吧?气味有点冲……”
这是由于铜棺虽然封死,却不能做到完全密封,这十多年棺中尸体聚集镇压的宝气和诅咒产生的腐朽凝聚成的毒液,在起重机把铜棺吊起之后,从缝隙中滴滴答答溢出,都落在了土壤里。
被土层吸收之后味道更难闻,简直像在粪坑。
虞妗妗交代道:“染了瘴液的土层,你们也最好找人刨掉,免得这些泥土风化后散开,造成更大范围的恶劣影响。”
“我推演下来的结果表示,此地‘竖棺葬’的亡者只有两位,一个是铜棺里的人,还有一个就是那头墓坑中的木棺里的人,两人是父子关系。
前者是倒葬,寓意为镇压诅咒,处理起来会比较棘手,后者应当就是普通的‘蜻蜓点水穴’,寓意福泽后人,大概率没什么危险。”
这时没有说话、震惊于嵩川地方负责人居然叫虞妗妗‘前辈’的齐家明,才弱弱开口问道:
“那个……大师们,我爸的尸体你们要怎么处理啊?他还能一次入殓吗?”
虞妗妗偏头:“不太行哦。”
“你父亲尸体中堆积的瘴气很多,出土后随时都有炸裂的可能性,别说一次入殓了,哪怕是正常销毁都非常困难,你父亲在做出以尸身镇气的决定时应该就想到今天的下场了。”
“是,铜棺和尸体我们都要带走处理,齐先生你的要求怕是满足不了。”艾弈清作为嵩川地方负责人,要为这一方水土和百姓的安危考虑,面对堪比生化武器的毒尸后人齐家明,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过她认得齐家明,知道齐家明是帮助家乡
脱贫致富的好商人,不至于迁怒。
“好吧,给你们添麻烦了。”齐家明很失望,但也理解。
无论他们齐家的后人多么感激死去的父亲,可父亲的行为,终究损害了更多生灵的利益。
接下来的时间,爬上山坡的吊车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吊起另一座木棺,平缓放在地上。
这是齐家明爷爷的墓穴。
虞妗妗照例开棺验尸,一切都和她推演的结果无一。
齐家明爷爷的尸体已经白骨化,是正着插入墓穴中,墓中放置了大量的陪葬品,例如金银财宝、以及多年前拍出天价被私人买家带走的古画藏品等等。
如若后续检查没有问题,这具尸体是可以保留下来的。
虞妗妗比较好奇:“铜棺里的毒尸你们想好怎么运走了吗?”
她开完棺就知道这事儿自己办不了。
那被诅咒的糜烂之息填满的尸体看似鼓鼓囊囊,实则是个充气到极致、濒临爆炸的‘气球’。
哪怕只是运送途中一丁点的磕碰和颠簸,甚至是某个角度吹入棺内的气流,都有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那毒尸体内的瘴气炸得飞溅。
起坟起棺时那么大幅度的碰撞都没有发生意外,实属她和那些劳工运气爆棚。
但凡出意外,那些青壮年劳力的身体都将被瘴气和毒液烧毁。
哪怕她是大妖,可肉身还没强悍到能够生扛毒瘴,最少也得蜕层皮!
虞妗妗怕一不小心自己来之不易的身体就被毁掉了,任凭‘都查科’的人说破天,接不了就是接不了。
艾弈清也急得冒火,对那铜棺束手无策。
忽然她想到什么:“唉!我这边可能有个老师父会有办法,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她拨通了通讯录中存储的号码。
响铃第一遍没人接,第一遍直接被人给对面给挂了,她心里头火急火燎;
终于在她第三遍打过去对面的人才接通,从听筒中喷出一串嚷声,说的是当地方言,声音沙哑苍老,大意为不满艾弈清太阳都下山了还要打扰自己。
艾弈清用本地话好声好气哀求道:“桂老,我晓得你晚上不听电话,但是我手头有个急事要请您‘走脚’,火烧眉毛了!”
“不接,提前1-3天预约,别人不懂规矩你还不懂?”
“等等!桂老你别挂电话!你听我解释一下!”艾弈清语速飞快,把今日出土的铜棺和毒尸说了一遍,苦着脸道:
“我当然晓得您的规矩,可我手底下的人实在没办法了,我真的怕这具尸体出什么差错,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