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姬如醒来后,久久未曾开口言语。她见到她上辈子完整的记忆,终于解开了她的疑惑,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也有解释。
血腥气似乎更浓烈了,姬如回神后便闻到了来自巫炤身上的气味,许是他这次忘了遮掩或是......
“巫炤,我最喜欢你了。”她起身抱住了他,将自己埋入他的怀中。
巫炤微微讶异:“怎么了?突然说这话。”
“不行嘛,我就要说。巫炤,最近你们总是出去,我一个人好无聊,我想做些手工。”她心中悲戚着,却装着没事人说道。
“我让侯翟给你准备。”她的愿望他都会努力满足,最近为了想办法救她,他不能经常陪伴着她,也难怪她会这样。
姬如笑着点头:“好。”等巫炤离去后,她沉然着面色念着对不起,背着巫炤她做了个决定,可是她必定做出这个选择。
无论是为了巫炤还是其他人,她没有的选。
侯翟带着一些材料进了屋,姬如看不见需要侯翟帮她看着,她就坐在那儿认真做出手工,还念念叨叨着:“侯翟,你觉得巫炤会喜欢吗?”
“您做的,鬼师大人自然喜欢。”
“可是我现在看不见,做得不好看。”她停住了双手,笑了笑现在的自己。
侯翟心里顿觉酸楚,如果一切都能好好的,那该多好。他一个局外人看着都为之揪心,希望他们可以好好在一起,没有任何烦恼。
做得差不多的时候,姬如边做边说:“巫炤他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可是有些事却是不放弃也无法做到的,侯翟,你是他的近侍也知道他的性子,等我走后巫炤还得麻烦你们多照看。”
“姬如大人,您不会有事。”
“你们瞒着我的事我都知道,真当我看不见心也盲了?我只希望巫炤他能好好活着,不要再为我受伤了。”手上的动作停止,她轻轻把做完的手工贴在自己的脸颊边:“以后陪不了他,是我食言。”
“侯翟,帮我一个忙吧。”她怆然的神色中露出了一抹与平常无异的笑。
侯翟施了一礼:“大人,您说。”
“我想将我的记忆刻录在昆仑玉中,需要你帮我。”她将佩在身上的玉石取出搁在了桌上。
随后,侯翟便帮了她这一个忙,对着昆仑玉她录入了所有的记忆以及她想说的话。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
在她的请求下侯翟还是答应了这件事,可是没有用,于是她想到了缙云。若不是情非得已,她也绝不会有这种想法,可惜没有办法。
趁着巫炤还未归来,在侯翟的帮忙下她找到了缙云:“缙云,拜托你一件事。”
刚说了这句话,她就觉得那股渴望血肉的念头开始上涌,这才半日她便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不行,她得快些解决。
“缙云,我求你杀了我,砍下我的头,我的头中有一枚晶核,一定要捏碎它,否则我真的会变成一个怪物,我已经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她说得无比急切。
缙云睁大眸眼:“巫炤不是说你已经在变好了?”
“他一直用自己血液在治我,可是已经没有效果了,我不想他再为我受伤,我也不想变成怪物,求你了,缙云。”说着她拿出了玉石递给了缙云:“这里有我的记忆和我想对巫炤说的话,在我死后交给他,否则我怕他一时想不通。”
缙云紧攥着拳头,眉头紧拧:“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
“没人比我更清楚。”
“好,我答应你。”缙云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但是这是姬如的请求,他没有办法拒绝。道理这种东西他们都明白,可是真的做了却是很难。
握着自己的太岁剑,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来得沉重。
姬如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脸释然露出微笑:“谢谢你,缙云......”
剑起夹杂着金色的辟邪之力,她的头颅应声落地,缙云看着倒落的身躯和分离的头颅无人知晓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此刻,那个头颅竟然还在动弹甚至要回到身躯似的,缙云这才真正明白姬如的选择。他抓住头颅,右手伸入之中摸到了那枚姬如口中的晶核,晶莹剔透比魔核要来得好看得千万倍,却害得她变成这样。他运转辟邪之力狠狠一捏,捏得粉碎,晶核化为的齑粉竟是顷刻成了虚无,头颅也不再挣动。
因为及时,她的身躯还保留着原样,是她最好看的模样,不是那种极为难看的腐尸状。
缙云将她的头颅和身躯摆在一起,她真的彻底进入了长眠,永远也无法苏醒过来。他收敛好她的尸体带回了有熊的宫殿,随后派人去告诉了一声姬轩辕他们后,他就握着那块玉石去找了巫炤。姬如拜托他的事,他会做到。
姬轩辕一听到消息立刻赶来,看着了无生息躺在那儿的姬如,那一刻他是那么的难以置信。他最亲的妹妹就这么躺在那儿,再也不会喊他哥哥了。
“小如,醒醒。”他垂着首说着可笑的话。
姬如不会再回应他了,不会再和他说:“哥哥,我还想再睡会儿嘛。”
“呵——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哥哥。”
律令同样难过地别过头去:“大人,我帮姬如大人换身干净的衣裳吧,姬如大人生前也喜欢打扮不过机会不多。”话说完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好。”
在外的巫炤此刻收到了他一辈子都不想听到的消息,正在疯狂往回赶,途中被缙云拦下来了。看着身上溅着暗红色血液的缙云,巫炤睁开了狠戾的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