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时间。
全校学生做完广播操后,只见教导主任黑着脸走上主席台,他推了推眼镜,拿起话筒道:“下面,我要通报一起严重的违规违纪事件。”
年级里有些听闻风声的学生,带着戏谑的目光看向文三班,雷轩几人早有准备,甚至挺起胸膛,像是准备登台演讲。
教导主任声色俱厉:“我点到名字的同学,站上来!”
“雷轩,宋森垣,谭琦,王智,周伟伟……”主任依次念到名字。
一众站立不动的学生中,零散地有男生出列,相跟往主席台走去,几人略埋头,尽力克制笑意。学生时代,一些性子调皮的男生,除非真闯了天大的祸,否则他们并不会觉得被叫上主席台是件丢人的事。
罗晓茹站在队列中,睨了他们一眼,本该怒其不争,可她竟然也想笑。
七八个男生在主席台上站成一排,其中有两个高一的男生耷着脑袋,几分恹恹,高二的几个男生则像极老油条,从容不迫。
教导主任:“我校校规严厉禁止学生去网吧,可就是这样,还有人敢顶风作案,昨天我根据收到的有效举报信息,在网吧将这几名同学一网打尽!”
“身为高中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读书,是考大学,可就是有同学玩心重,认识不到时间的紧迫性,辜负了老师和家长的期望,对此,我表示十分痛心!”
主任训诫的口吻,讲得头头是道,语调抑扬顿挫,情感丰富,意图让学生们认识到事情的严重。
却不想这样的一本正经,有种莫名的喜感,令站在他身后的几个男生抿嘴绷着想笑的冲动。宋森垣自觉不妥,抬手假装遮掩咳嗽。
俨然是“不高兴和几个没头脑”。
台下上千双目光,使得台上的每一个举动都能被放大数倍,下面传来稀疏的笑。
主任蹙眉回头,犯错的男生们已经机灵地掩饰好神情,主任不悦:“都给我站直点!”
几个人抬头挺胸,站起端正的军姿。
主任:“对于这种严重违反校规的行为,学校绝不姑息,每人写检查并记过!”
“雷轩,你来,在全校师生面前,把你的检查读出来!”
主任意在杀鸡儆猴,加之昨天在网吧属雷轩的“风头”最盛,当然挑他作为典型来读检查。
雷轩已有准备,拿出昨晚连夜绞尽脑汁写的千字检查,正步走到话筒前,清了清嗓子。
教导主任背起双手,表情犀利严肃。
文三班有几个学生偷笑,崔漫小声道:“怎么办,感觉雷轩光站在那里,就很好笑。”
有人自带喜感,如果雷轩不是志在职业电竞选手,罗晓茹可能会建议他往喜剧界发展。
迟冉以班主任的身份站在队列后面,望着台上的几名同学,她的心思五味杂陈——
对不起,亲爱的同学们,都是我害了大家。
唉。
“各位老师同学们,我是文三班的雷轩,我带着万分愧疚的心情,写下了这份自我检讨……”雷轩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递到校园的每处角落。
站在主席台上,让上千名同学听他讲话,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人生巅峰了。
“……最后,希望同学们引以为戒,不要像我一样,辜负学校老师们的期望,我在此立下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
下次绝对不要再被老师逮住!
雷轩默默想。
“我!错!了!”末尾,雷轩中气十足大喊,险些破音,并向台下九十度鞠躬。
他向教导主任表达自己勇于认错的决心。
台下轰然笑倒一片,尤其是文三班的学生,李露然笑得眼泪都快涌出来。
迟冉也忍俊不禁,只是笑了没一会儿,她听到旁边传来冷嘲。
“呵,出尽洋相,还嫌不够丢人。”江鹏的声音。
迟冉侧目,扫了江鹏一眼,那厮略微眯眼,趾高气扬的模样,连他周围流动的空气都充斥着轻蔑,仿佛台上站的并不是他的学生,而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迟冉收起嘴边的笑容,心头涌起不服和恼火。
真想怼江鹏。
课间操结束,以班为单位,学生们有秩序地回教学楼。男生们习惯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你刚才真是绝了,是想把我们笑死?”谭琦说话间,他们走进教室。
班上男生:“你们没看见,当时老李的脸都青了。”
雷轩无辜道:“我这不是想显得更有诚意?”
旁人:诚意没看出来,更像故意的。
宋森垣在思考另外一件事:“你们记不记得,刚才老李说他‘收到有效举报信息’,所以到底是谁把咱们给卖了?”
谭琦:“我猜不是高一的兔崽子,就是理科班的。”
他们做了几种猜测,雷轩得出结论:“反正不可能是咱们班的。”
听闻此言,罗晓茹不自然地拧开桌上的水杯,仰头喝了一口。
“疯狗来了。”有人压低嗓音提醒。
大家往走廊方向的窗户望去,只见江鹏拎着保温杯阔步走来,扎堆的同学默契地作鸟兽散,谁也不想招惹“疯狗”。
在江鹏踏进教室前,班里已寂静如斯,弥漫着压抑感。
江鹏将保温杯置于讲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他面带一种似笑非笑的僵硬感,似乎憋着不怀好意的话。
“呦呵,今天你们班可是出尽风头,几个大小伙往主席台一站,全校的目光都在你们身上,是不是挺自豪的?”江鹏阴阳怪气。
他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