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永远地溜走了。
她伤心,却也不觉得自己一片真心被辜负,她开心,却也不是全然的欣喜。
乔迥盈走时,剜走了她心里的一块肉,使她离去的脚步步步都有她许光晔的鲜血。
正当她的一颗心快要被绞烂时,外间传来王上砚喊她的声音。
“怎么了?”许氏匆匆整理仪容赶来。
“夫人安好。你看我,刚才太高兴了,走的急,竟然没有过问二人的意思。”
袁旻竟然独自去而复返了!
他当着马上要气得撅过去的四太爷的面,再次向王上砚夫妇确认他收乔迥盈为徒的合理性。
王上砚能说不能吗?难不成他还让国师再把孩子送回来?人家摆明了就是要带走,这是回来示威了。
他能说同意吗?当然也不可以了!否则他就是数典忘祖的败类,立马就会被四太爷大卸八块。
是许氏解了围。
“孩子要走,是她的机缘,我们做父母的不能管她一世。阻了她的大造化,岂非是我们的罪过了。”
王上砚拽着许氏的手,微微颤抖着,双目含泪,然而他此刻的内心却是无比的愤怒。他受够了这种被掣肘、被管束、被迫依靠甚至牺牲许氏的生活。于是他心一横,决定夫妻共进退,说道:
“我和夫人是一样的意思。国师是我等再修多少世都赶不上的奇才,既然孩子有这样的天赋,我们做父母的只有为了她好、送她的道理,哪里还会阻拦呢?”
“王上砚!你在说什么!”四太爷是现场离疯狂最近的一个。
“太公,你不必再劝了。我们夫妇子嗣缘浅,到时候过继嗣子便是,就不为难女儿了!”王上砚正式和他撕破脸皮。
袁旻看着眼前的景象,满意地、带着一点点惊讶地点了点头——这正是刚才路上乔迥盈在马车里给他预测的情景之一。
“你回去问他们,一定是婶子先答,然后叔叔附和。倘若婶子肯放我,那叔叔一定会更进一步。倘若婶子不放我,叔叔也会要我回来,理由大概是没有儿子、要找赘婿之类的。怎么保全他们你想的肯定比我周到,都靠你了。”乔迥盈坐在马车上给他分析道。她没有忘记这对为自己掏心掏肺的夫妇,如今她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有扔下他们的道理。
“既如此,我便正式收王盈为徒,三日后行拜师礼,还望两位届时拨冗来宣阳坊一趟。老人家也可以一并来观礼。”
“有劳了,还请善待我们的…… 莺儿。”许氏最终还是没忍住哭了。
“夫人可是喜极而泣?”袁旻狡黠一笑。
“何出此言?”许氏不解。
“夫人近日有一喜,是坚冰化尽,一切所求皆得利。”袁旻理了理朝服,正色道。
周围有人听见国师无依据算命都惊得掉下巴,连忙告知身边的人这家的女子都是有大福的,可不得了。
“国师,可再解一解吗?”王上砚犹不满足。
“正如我所言,是过去忧患得解,心平而气顺,利贞元亨。若我没看错,夫人当是左右相逢的命格。缘一字,不可多言。”袁旻没有故意卖关子,他之前算出来的就这么多。
许氏拉住了王上砚的手臂,右手抚上了小腹。
袁旻看着咬牙切齿的四太爷,突然起了玩闹的心思。他掐了一个小六壬后,十分诚恳地告诉四太爷等人,近日不要出门,各方有煞,还很多。
“老朽虽不知道煞在哪里,但是很清楚血光之灾在何处!”四太爷恶狠狠地看向夫妻俩。
袁旻向前一步,用身体护住王上砚夫妻,略微一低头,用一早上都藏的很好的鹰眼钉死了四太爷,说道:“不在此处。”
袁素亲自赶车,护送乔迥盈回到了国师府。
“娘子,这边请,叔叔一早给娘子辟了新的院子。”袁素将乔迥盈引到了二门后,过了一个月亮门,绕过一丛翠竹后,一个清幽雅致的一进院落就映入乔迥盈的眼帘。
“叔叔给院子起名叫潇湘馆,仿佛是有些说头,娘子不喜欢还可以改,我去找人隽字作匾。”
“我很喜欢。你叔叔读红楼读的很入迷啊,只是我哪里能和黛玉比肩。”乔迥盈自顾自地感叹了,忽略了元袁素对新奇词汇一点也不好奇。
“娘子先四处看看,若有哪处不合心意的都打发人跟我说。这家里大小杂事都归我管,娘子找我准没错。”
“家中没有女眷吗?这样多不方便。”乔迥盈和莺儿都有顾虑。
“额…… 是这样的,国师府里的用度都是宫里在管,所有侍奉的下人,包括我在内,娘子都不必有顾虑。”袁素虽然是从小跟在袁旻身边的,但是谈论起自己阉人身份时还是有些不自在。
“啊…… 是这样……唐突了。”乔迥盈第一次见到没法用二元性别定义的活人,有些拿捏不好尺度。
“岂敢受娘子的礼,折煞我了。”袁素已经脱离了奴籍,但是阉人的身体决定了他这一生必定十分尴尬。
“我怎么称呼你比较好呢?你更喜欢偏男性多一点,还是和我随意多一点?”
“啊?这,随娘子的心意,都好。”袁素小时候曾经被袁旻这么着对待过一阵子,但是到最后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也渐渐混叫了。
“袁小先生?这个好不好?”
“我哪里敢担得起先生两个字,娘子还是换一个吧。”袁素使劲摆了摆手。
“那就……素素?”乔迥盈也觉得自己有点太极端了。
“可以,挺好的。”袁素的耳朵有些红。
送走了袁素之后,莺儿换了出来,开始逛园子。她没有问乔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