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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刀刃的限制,我无法转头,只能斜着眼去看他,他也盯着我。他带着半块黑铁面具,死水一样的眼神预示了死在他手下数不胜数的亡魂。
“你知道月渡广场上的神柱为何而立吗?”她靠近我,笑得狰狞,“就是为了审判你这样的妖女!”
她大手一挥,喊道,“恶毒的外族人,就让圣火燃尽你的罪恶的躯体和灵魂吧!把她绑到神柱上去!”
这回我听懂了,他们是想烧死我。
“你们这样做,就不怕你们单于回来问罪吗!”
听闻这话,阿米娅更是愤怒,“哼,单于是受了你的蛊惑才会变成这样,等你死了,单于就会变回从前的他!”
不知为何,死亡将临,我却一点不怕。
“那镇北军呢?我要是死在这里,黑甲定会踏平这片土地。”
听到“镇北军”,她明显地一怔,张着嘴盯着我,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夫人,不必与她多嘴,直接将她绑了去!”
多曼与王后是想趁着可里呼邪不在好将我除之而后快。可是现在,我还有事要做,有仇没报,我暂时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我一路紧绷着神经,被十余人押着走向皇宫侧殿。明明从正门出去离广场更近……想来,匈奴内部也不是铁桶一块,他们阵仗虽大,却也无法一手遮天,怪不得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我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地被他们推上火刑架,走至门前时,我猛然抬肘打掉架在我脖子上的刀,不过它还是在我的脖颈处留下了一道长长浅浅的血痕。
这里离马厩极近,周围不过是些小喽罗,唯有那个面具人武功较高。
我与那面具人缠斗,他仗着他们人多始终压我一头。他以弯刀为武器,下手快准狠,而我也不留情面,用贴身的匕首向他的心口和脖颈而去。
我也许活不到寿终正寝,但也绝不会死在这里。
正在我们纠缠地不相上下之间,门外跑来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是阿尔烈、赫昆和那失。
他们三人朝着我冲来,面具人也皱着眉转过头去,他显然没料到他们的出现。
他刚一转头,我便提脚踹向他的心口,他虽察觉但已躲闪不及,飞出一丈远。
他们三个冲来后朝着多曼与王后的人打去,不动刀械也不伤要害,只是叫人倒地无力反击。
“你快走!”阿尔烈朝着我叫道。
“你们怎么办?”我要是一走了之,王后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们是军人,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我们一没犯军法,二没背叛国家,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赫昆压着一个龇牙咧嘴的士兵,将他的手反扣着。
“别做梦了,要走一起走!”我将那个地上的士兵拉起来,一掌打在他的脖颈处,他摇摇晃晃地晕倒了下去,再拉着愣在原地的赫昆往门外跑。
他们三人坏了王后和多曼的好事,怎么可能还会按道理和律法来处理?权利本就掌握在上位者手中,只需要随便一个名头,再干净的人也会染上污名死去。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还是选择了犹犹豫豫地跟着我。我们翻进马厩,牵了四匹青壮的骏马,便向宫外奔腾。
“小心他们的弯刀,别让他们砍断马脚!”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士兵向我们袭来,不过士兵未得到允许不可在宫殿内骑马,看来他们还算遵守纪律。
我的马术在中原人中算强,可到了这里却一点也不管用,我左拐右拐,却都好像无法带着我的马逃掉横在面前的弯刀。
正当我束手无策时,那失奔袭向前,牵住了我的缰绳向他的方向猛拉,两匹马并行着转过了危险地带。
我们就好像躲避箭矢一样在弯刀中猛晃,时不时还要用这短短的匕首来解决障碍。
“朝城中走!”我与风满楼一直保持着联络,阿尔拜城中已有许多我们的人,再加上城中巷道零落,居民众多,他们不好这样明目张胆地追杀。
我们四人驾着马转弯,扬起一片尘土,向着城中奔去。
黑暗中中,箭矢破风而出,接连不穷,我回头望去,两腿紧夹着马背,侧身后仰,上半身几乎弯地与地平行,方才躲过。我立起身,却看到一支箭从那失的身体中贯穿而出。
“那失!”
鲜红的血在他的左肩绽开,他满额大汗,止不住地颤抖,道了声,“我没事。”
话音刚落,沙尘中就冲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