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什么。 裴饮雪走过去帮忙,说:“我不饿。” 曾经描述过崔七郎的厨艺天下无双,薛玉霄想见识一番:“都可,我不挑食。” 这话一出,人忽然一齐望过来,将薛玉霄上下扫视一番,又抽离视线,不约而同地都没有信。 “这句话是骗你的。”裴饮雪道,“挑呢。” “我看出来了。”崔锦章道,“锦衣玉食养大,口味刁钻也可理解。” 薛玉霄坐在厨房的矮凳上,道:“你们能不能小声,我能听见。” 于是裴饮雪低声说:“你给做一顿就算了,后要吃我做的饭磨炼挑食的毛病,喂得太好,就不吃我做的饭了。” 裴郎言辞恳切,崔锦章也连连答应:“挑食对身体无益,是饮食均衡得好。” 薛玉霄:“……”说我坏话都不避人的吗? 崔锦章对灶台怀揣虔诚敬仰之心,快火,他将莼菜入沸水焯熟,将鸡肉、陈皮、等数种养食材洗净切丝,随后手法熟练地剖开鲈鱼,刮鳞去骨,鱼丝没入化开的猪油里,泛出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几乎令人有些眼花缭乱。鱼丝进入翻沸的滚水之,一油花漂浮上来,伴随新鲜的调料,及熟透的莼菜一齐搅拌混合……一股浓郁的香气从汤羹升,仿佛每一缕雾气都携带食原始的鲜甜味道。 鲈鱼莼菜羹。这就是《晋》大名鼎鼎的那道吴名菜。也同是秋风忽的时节,历史上写晋人“因思菰菜、莼羹、鲈鱼脍”而毅然决然辞官归乡,诞了“莼鲈之思”这的典故。 每到这个时刻,薛玉霄就会在乱世纷繁之,忽然感受到晋人的出尘脱俗、雅量深致。 崔锦章做好鲈鱼莼菜羹,先挽袖殷勤地给薛玉霄盛了一碗——这是支援他资助医馆的金主大人,不能慢待。薛玉霄伸手接过,跟他道谢,三人就这么窝在厨房门口,坐在矮凳和小木桌边上,一喝了碗羹。 热乎乎、味鲜甜的羹汤入腹,薛玉霄浑身都暖了几分。 三人就这么凑在一,一边吃东西一边讨论民……从崔锦章十分紧张的药材补给、到粮食产量,再到今年秋天的莼菜如清甜、鱼肉如鲜嫩……说到塞外秋风紧,担忧沦落至鲜卑手的几个州郡百姓,是否记得故乡的菜肴? 山河破碎,孤风飘絮。 深夜,园外响打更声。 崔锦章身告辞。他在薛园待得尽兴,一时忘了时间,临走前不忘重复:“我会记得来为裴郎君诊脉的。” 裴饮雪对他的芥蒂消失无踪,面对如此诚恳的关怀,他也实只能良善相待,再无其他,便望崔七郎颔首。 薛玉霄派人护送七公子回去,望他的背影远去,忽然问道:“你的手都冰凉了,应该早回去的。” 裴饮雪转而注视,倾身过去,忽然挨得非常近,薛玉霄呼吸一滞,看他陡然放大的俊秀眉目,感觉他的手指划过面颊,将一缕不整的青丝从侧颊拂向耳鬓,别到耳后。 发丝浮动,透出一股别温柔。 他轻声道:“……你这看我,未免太过缠.绵了,让我误会怎么办?” 薛玉霄被他抢了台词,哑口无言,随后又见裴饮雪若无其事地转过身,道:“回去睡觉。” …… 军府获取了劫掠人口的证据,又从得到宁州大乱,匪贼横行的消息。萧妙萧将军、桓成凤桓将军,及薛司空、王丞相……等数位重臣,联名请奏上。 皇帝被士族施加沉重压力,即便不愿再为了剿匪消耗户钱财,谢馥也不得不连夜准许,下诏命令盘桓在福州的“桓氏军”、及萧氏的“西军”,各派一分军士前往剿匪平乱。 这策划有考量。首先,保护京兆的十六卫非常重要,拱卫皇室,确保都城的安危,轻易不可调遣,一旦离开,皇帝的安感会急剧下降。其次,“西军”和“桓氏军”并不对付,这既能保证家都参与,并没有偏向任一人,也能防止某一位将军的声名在民间过度壮大,威胁到皇族的地位。 的决策众人都算满意,于是萧、桓位将军请命亲自前往,不日就会离开京兆,而们人不在,卫府最大的武将官职就是都尉——然,军府并不止薛玉霄一个都尉,论资排辈的话,只是初来乍到。 人各有亲近的署和幕僚,军府仍旧稳固。 位将军离开京兆的数日后,薛司空营建的大菩提寺终于竣工。 佛教的信徒日益增多,皇帝特意拨款修建了大菩提寺作为国寺,其设计规模十分庞大,耗资甚巨。在竣工日,谢馥会携带皇室成员,亲自前来为寺庙剪彩。 这是东齐的风俗,每建筑落成时,都要请地的大人剪断覆盖在牌匾上的绸带,作庆贺和祝福。陪都之岂有比皇帝更大的人?于是众人齐聚大菩提寺,文武百官、士族豪强,无不争先观看。 薛玉霄没有跟军府的人在一,而是坐在母亲的马车上。众人先到,在等待皇帝亲临的这个空档里,薛司空抱宝贝女好好地疼惜了一番,确认外伤愈合,活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