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跳之后,才终于放心。 “……再也不可兵行险招。”这是薛泽姝第二次嘱咐。 薛玉霄头称是,一副乖巧模。但眼睛里透露的淡定是被母亲大人看穿,薛泽姝担心气、又无可奈,伸手掐住女白嫩的脸颊,揉搓成一片微红的子:“算我拿你没有办法,是得给你找个贤良淑德、说话有分量的正君,好好地辅佐你、挟制你。” 薛玉霄被掐得脸都肿了:“母亲大人饶命,我一会要下车去题字,给女留些颜面吧。” 薛泽姝这才松手,摸了摸的头,道:“你的字说是能名动京城也不为过,在场大约只有一个人能媲,那就是……” 话音未落,忽然传来宫侍通报拉长的声调。 “陛下到——” 众人下车静立,见到皇帝后拱手躬身行礼。谢馥穿了一件玄色的常服,衣服上绣金色的龙凤。戴一顶淡金嵌珍珠的小冠,上面插步摇、流苏、珠穗,华贵不凡。在谢馥身后,正是久居深宫的凤君薛明怀。 薛明怀衣庄重,墨眉寒眸,即便举止翩翩如玉,也让人觉得这是一块触手发寒的冷玉,只可远观而不能亵.玩。 谢馥抬手过去接他,薛明怀却没有抓的手臂下车,只低声说“谨守礼节,不必如此”,便沉默地跟在了谢馥身后,按规矩稍微落后半步。 陛下与凤君进入寺庙,百官随之而入。里面宽阔广大,轮奂,穹顶上是榫卯设计,互相嵌合,没有用到一枚钉子,上面一层层的彩色绘图随斗拱向外延伸,上有“五趣死轮”、“地狱变”、“引路菩萨图”等壁画。 大菩提寺的匾额上蒙红色的绸缎,旁边有礼官递上一把绞金丝的剪刀。谢馥接过剪刀,伴随乐师用洞箫吹奏的曲调,将红绸一一从剪开,缎子向侧滑落,露出御笔亲的“大菩提寺”四字。 这几个字笔走龙蛇,风骨峥嵘,有一股极为潇洒恣意的风流态度。 百官发出一阵阵恭贺道喜声。 在众人之间,薛泽姝慢慢续上之前的话:“只有陛下的字能胜过你。” 薛玉霄头参详。倒不觉得自己写得真有多好,更多地把母亲的赞成滤镜在发挥作用。上前一步,准备按照接下来的流程去题字,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慵懒得像是没怎么睡醒的男声。 “司空大人营建的寺庙,是让薛三娘子题字么。我从未听说过三娘子在道上是精通,要是并不精于此道,岂不是毁坏了司空大人的辛苦,从锦上添花,变成了画蛇添足?” 薛玉霄循声望去,在皇帝身边见到一袭醒目红衣,他对佛陀合掌拜了拜,动作随意,并不太符合佛教礼节,谢不疑转身看,眉目间的丹砂艳丽绝伦,唇角微扬:“要不然让我写吧?我对佛教经典算熟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四郎。”谢馥皱眉头,意思意思地阻拦了一下,“不可无礼。” 谢不疑挑了下眉,视线落在薛玉霄身上,口却对皇帝道:“皇姐,不然我跟薛三娘子比试一番?要是我赢了,大菩提寺的题字就让我来写,如果我输了……” 薛玉霄心想,赌注什么都好,你可别说要嫁给我就行。 他琢磨了一会,没有想出合适的注,便道:“任凭三娘子处置。” 薛玉霄道:“处置不敢,四殿下想怎么比?” 谢不疑脱离了皇室范围,走了过来。他先是朝薛司空致意,随后在薛玉霄面前来回踱步,仿佛思考,悄声道:“崔七郎的老师葛先曾言:‘若纵.情态欲,不能节宣,则伐年命’,这个为题,辩难可好?” 薛玉霄额角青筋一跳,忍不住蹙眉低语道:“谢不疑,这是房术!” 谢不疑笑出声来,旋即在众人面前高声宣布:“明月主人最擅长讲故事,我们就每人讲一个佛教故事,精彩者胜,如?” 薛玉霄吐出一口气,真摸不准这人脑子里都在转什么、到底要出什么牌,但总比光天化日下开始讲房术要好吧?即应允道:“好,请四殿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