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灭了几个,只留下一根银烛,光华朦胧地笼罩床头。 他背对着薛玉霄脱下外衣、解开发带。 往里这声音并没有什么,薛玉霄心底澄澈,跟他以纯粹挚友相交,但此刻灯火蒙昧之下,她突然连一眼敢看过去,衣料摩挲的沙沙轻响,令人耳根泛着一股欲说休的微痒。 床榻早已铺好。裴饮雪扶正枕头的位置,感觉到她走了过来,犹豫决地道:“……就这样睡一起,是是……” 裴饮雪说:“四个月了,你是一向清心寡欲,身正怕影子斜么?” 薛玉霄:“……” 这个正人淑女她是当定了的样子。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玉霄好讲述这微妙的变化,只得像往常一样安寝。她像一根木头一样直挺挺地躺床上,觉得怎么想对劲——裴饮雪为什么突然亲了一下啊?他是摸的是亲的……会会他只是摸了摸,而自己却误会了呢…… 裴饮雪也一动动。他比薛玉霄思绪烦杂,心乱如麻,根本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明道她开窍,她的心底只有仕途和天下事,没有毫私情,但他是法抑制地流露出意和仰慕的模样。 薛玉霄只想找一个稳定安的伙伴。两人以做朋友、做战友,做面对惊涛骇浪的船之人,但唯独爱侣,她没有半心思,裴饮雪想要留她身边,便也敢轻易惊动。 两人各怀心思,看起来却平静,生理状况平稳,像已经死掉了一样。 薛玉霄保持着木头脑袋思考:“……道是什么意思?他这个回答到底有什么内涵……” 裴饮雪早已熟她的迟钝,但是心如擂鼓,连一个头发丝敢乱动,心中想:“她要是感觉出来怎么办,会会为了避免情爱之软肋,干脆舍弃?” 好大一张床,交给两人真是白费了。 费劲地熬到了后半夜。薛玉霄实想通,也能确定,她听着裴饮雪呼吸平稳,没有动静,以为他已经睡了,便悄悄翻身睁开眼,盯着他的脸,心道:“裴郎一贯冷静体贴,心怀良善。他也许只是见被谢疑咬了一,觉得外面受了伤怜,以摸摸安慰……” 正巧,裴饮雪这时也觉得薛玉霄睡着了,他想着没有好好地看她一会儿,也转身过来,两人忽然间四目相对。 薛玉霄:“……没睡着么?” 裴饮雪:“……这就睡。” 啪,蜡烛烧尽,光线灭了。 被一吻纠缠着探出来的情爱触角,终于又小心翼翼地隐藏进黑暗中。 …… 中秋后过了月余,宁州传来容乐观的战报。 军府众人已经添了衣裳,此刻深秋的清晨聚首,袖摆之间沾了浅浅的露痕。 薛玉霄披着一件孔雀毛的翠金披风,明艳鲜艳的颜色覆盖她身上,愈发衬托得乌发墨眉、美丽温和。她低头看着被驳下来的奏折,开问:“两位尉有没有说其中的缘故?” 自萧、桓两位将军离去后,军府诸事是由两位年长尉、以及她的幕僚属臣来代办公事。年轻一辈的女郎虽然也跟着处理,但大时候是以学习为主。 “剿匪的困难比想象中。”萧平雨道,“本来地方军府名存实亡就已经够棘手的了,谁道母亲……将军到了那里,发现这些匪贼依附着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形,且当地有许眼线,只要将军麾下有什么动向,当地人就会马上报给土匪。” “八千军,数倍于敌,居然能将三千左右的匪贼拔寨而起。”李芙蓉面露寒意,“京中派军过去是解救她的!这些人倒好,居然跟贼匪一流为伍。” “恐怕也能怪百姓。”李清愁想得倒是更面,她早年混迹江湖,跟土匪、水匪之流经常打交道,“这些人将百姓膝下的幼儿绑身边,表面上是教她武艺,实际上和人质没有区别。如果谁家胆敢向着朝廷,就当即杀了孩子,这些手段是见过的,更残忍的也有。” 众人听到此言,由得面露愤懑,许单纯娇养长大的士族女郎,没见识过人心竟能坏到如此。 薛玉霄坐李清愁旁边,将驳回来的奏折看完,道:“那陛下为什么要否了这折子?既然宁州情况困难,自然应当军府再派人辅佐帮助,京中的六卫府是精兵,只拨一个卫府过去,并动摇根本。” 奏折是两位年长尉上表的,请求军府的长史、文掾携一千兵往宁州,加快进度,减少伤亡。 “难说。”李清愁蹙眉,面露解,“凤阁里的消息,说是陛下觉得两尉应该京主理军府和京兆防护,应该放下整个陪的安危前去支援,一旦军府人才尽空,要是有了什么意外,恐怕远水难解近火。” 薛玉霄摩挲着手指上的白玉戒指,指腹抵着下方的薛氏图样。她沉默良久,道:“听起来是有道理,合情合理。” 李清愁道:“情理虽合,时局却允许。剿匪之事拖延一,就是户部大笔的支出,从来国朝怕战事。怕这样下去,解决了问题,反而了了之。” 桓二跟着道:“了了之其次,到时候外面的人又会说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