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整豫州土断结束,她配合完毕,目送薛玉霄离去后,这才缓缓回过味儿——甩出去的底牌就不叫底牌,她一直这罪名留在手,有人都怀疑自身安危,加以妥协退让,而薛玉霄一旦真的用掉这“刺杀谋反”的罪名,其他人反而摆脱掉了这一重枷锁。 可惜,等大多数人反应过,为已晚。 过豫州、转南阳,入雍州……数月之间,薛玉霄经历过的刺杀不下十次,有强雨夜袭杀的“专业”江湖人,也有弱到弹指可灭的民兵。她跟地方士族明争暗斗、你往,为此殚精竭虑,身量明显清减了几斤。而这过程,谢馥的旨经常传过询问安慰,两人的交流文书比凤阁一整月堆积的奏请还要多。 到雍州士族岑氏的户籍名册后,李清愁不慎马失前蹄,被莫名流矢伤。 彼薛玉霄正在根据名册写文书,回复谢馥的询问。她听到韦青燕说“李掾受伤”后,指间笔墨一顿,忽而起身,带着薛氏近卫重返岑氏庄园。 她断箭扔在众人面前,与岑氏冶炼坊产的兵器两相对照——一般无二。这是她第一次暗杀偷袭之挑明在台面上,薛玉霄甚至不曾过多解释,挥了挥手,只道:“捆起,以侯发落。” 整雍州岑氏被捆入当地的牢狱之。 次日,雍州太守亲自拜谒,为之求情。薛玉霄只喝茶不语,旁边的李清愁悄悄道:“说你狂悖叛道你还不承认,就破了皮……” 薛玉霄淡淡道:“那就剥这些人的皮。” 李清愁无语凝噎,转向另一边负责通信的侍奴求救。侍奴接收到目光,转入驿站客舍的内室,不多,裴饮雪午睡起,随手披了一件薛玉霄的披风,过给她研墨添香。 挽袖倒茶,裴郎低首在她耳畔轻叹道:“狡诈之人皮囊甚恶,不可用于装饰。太守勤政爱民,不请太守处置答复,上至天听。” 薛玉霄支颔沉思,欣然同。 雍州太守担忧而、讶异而返。她身边带着几侍从,此见闻传播了出去,逐渐让整雍州及周边地区都有听闻。人谓为“青衿添墨”,思是薛侯宠眷裴郎,万只要有他添墨相劝,必可化解,被许多人引为轶典故。 …… 远在数百里之外,蛟龙盘的诸多娘子凑在一起。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朴素统一的劲装衣袍,占据了一处废弃山庄。山庄重新清扫修葺后,挂上了明圣观的牌匾。外面院有许多加入明圣观的年轻女郎,正在领取练功服和身份牌。 这牌子做跟普通民间宗教不太一样,上面清楚地记载着身份年龄、观等阶、加入间……严谨军队一般。山庄外修着几木桩、武器架、已经入教的一些娘子在院子里强身健体、练习骑马。 而主院房内,“明圣观大天女菩萨左护法”关海潮急抓耳挠腮,她对着大姐写教义埋苦学,遇到不的字,就指过去问问,“锦囊打开又没看,有的字又认不全……咱少主的称号是什么着?” 周少兰道:“慈悲普照法华至圣大天女。” 关海潮猛地一窒:“咱姐妹都不是读书人,给少主名号起这么长干什么?” 周少兰面无表情道:“你懂屁,古今凡举大者,没有不顺天的。你要是再记不住,这左护法就……” “别,别啊大姐。是真想当左护法。”关海潮上青筋都冒出了,“咱大天女的祥瑞是什么着,你再提示提示。” 周少兰道:“天女降世,穹宇凤凰清鸣,金龙盘旋,霞光万丈、瑞彩千条……” “等等。”关海潮道,“慢点说、慢点说……右护法,你记住了没?” 韦青云没搭理她,转而道:“咱招兵买马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怕这样扩张下去,过早引起注。” “已经让有人好好练武,强身健体,不用出去传播功德。”周少兰显然已经识到这一点,“安静些、再安静些……蛰伏过这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