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给我守着秘密,不然我可真真难逃一死。”
她算定春梅不会说出去,黄媛的死算是给春梅挪位置,春梅怎会帮着诸葛亮,重提旧人,给自己设绊。又是三年前的事,没准诸葛亮这三年间已把曾经的夫妻情分忘了,如今又有佳人在侧,春梅再吹吹枕边风,这件事大事化小,便就悄无声息的罢了。
思索清楚后,便将三年前吴庭璧和徐若琼吩咐她做的事,对春梅说个一干二净。
春梅听后心惊肉跳,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平日楚楚可怜的秋晗,竟在三年前还算轻幼之时,做出这般恶毒的事。虽句句都言自己是受人指使,迫不得已这么做,可到底是她从头到尾作下了孽。
收敛受惊的心神,春梅又含笑宽慰了秋晗几句。
夜深后,春梅再度进了诸葛亮的房中。
诸葛亮手持一份帛书,神情恍惚。见春梅跪拜在地,才回过神来,问道:“问清楚了?”
“那丫头一五一十都同奴婢说了干净。”
“做事倒挺快。”诸葛亮把手中帛书一折,收回盒中安放好。
“家主,奴婢替您做完这些,能否求个身安度日。”
“我答应你的自不会食言。”
春梅心安,“三年前先夫人之死,是秋晗所害。”
虽心中早有这份疑虑,可真切听到这一切,诸葛亮还是突然间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手扶案角,支撑自己坐于榻上,示意春梅继续说。
“三年前,秋晗受吴主妻徐夫人和胡从事妻吴夫人的指使,在给先夫人产后所喝的固本汤药中加了下行活血之物,才使先夫人产后失血过多而亡。”
这些字眼又让诸葛亮回忆起三年前所见的一切,满目血迹横流,铁锈般的血腥气,他至死忘不了。
可后来他深觉有异,命人查勘固本汤药的药渣,得来的结果是无一味相冲害身的药。他曾以为是自己伤心之下神思不清,多虑了,可今日听到这一切,只怪自己当时没有细查。
此后几日,秋晗再未被诸葛亮叫去问话,又见春梅日日承恩受宠,心中渐渐安心下来。
春梅曾几次旁敲侧击询问她,当初是如何下药毒害黄媛。她心里机灵,只用三言两语就给敷衍过去。她清楚有些更容易被人拿捏的把柄,死都不能让人握住。
她只告诉春梅,自己是用下行通血之物害得黄媛出血而亡,并未把具体所作之事告知清楚。若有一天,春梅告发她,她也有打死不承认的余地,毕竟无凭无据,如何定她的罪。
叆叇的云气笼罩下的内宅变得异常沉静。月亮在暗淡的浮云后透出一丝光。
春梅如常来到诸葛亮书房,她又未问到诸葛亮想知之事。
诸葛亮心如明镜,秋晗还给自己留有回旋余地。
这时,定好敲门进禀,说是庐江周府的人来了。
算日子,该到了。
他请来的人,势必今晚要把是非恩怨了结清楚。
诸葛亮睨了一眼春梅,只身前往前院花厅。环视一圈,周府来的几人,他大致都认得,最主要的是周府的管事赵伯和蒋婆子。还有一个陌生的身影,着墨青色直裾的背立而站,身侧站着背着药箱的小童,不是他所请来的。第一次见,猜测应是医士。
“定安,去给秋晗带来。”他吩咐道。
紧跟前来的春梅见到这情形,知道今晚定有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