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红了眼,泪珠滚落。
“阿娘的绾绾,可怜的孩子。”
……许久,绾绾才安抚下相夫人来,将她扶起,端过一旁的白粥,尚有余温,执一勺白粥,放置唇边轻轻吹了吹,后递到相夫人嘴边。
“阿娘,张嘴。”
“哎,好。”相夫人嘴角含笑,看着绾绾的眼神也愈发和善,白粥过半,费力的摇了摇头,“绾绾,好了,阿娘饱了,倒是绾绾你,瘦了。”
绾绾微微颔首,扑在相夫人怀里,一时鼻头酸涩,泪水夺眶而出,浸湿衣衫。
“阿娘,好好听郎中的话,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相夫人手还搭在绾绾后背,只是并未有回应,绾绾发觉不妙,起身摇了摇夫人的肩,相夫人双眸紧闭,绾绾唤了几声“娘”,不见转醒。
绾绾慌了神,颤抖着将手探在相夫人鼻息处,并无气息。
相夫人逝了,在立春这日的风雪中,待到了江绾绾的平安归来,无了挂念,这才安然离世。
绾绾握住夫人冰凉的手,分明笑着,眼里却是晶莹,淡淡唤了声:“月遥。”
“转告父亲,母亲……走了。”
*
相夫人离世,已有一段时日,短短半月时间,相爷却经历了大喜大悲,此时也身子骨撑不住,亏得圣上体恤臣子,准相爷在府休整。
夫人离世,相爷身子骨大不如从前,这相府上下琐事,也就全权交由姨娘阮氏打理。
阮氏有一子,名唤江耀宗,说来也好笑,这江家男丁,顶着光宗耀祖的名,不学无术,不谈天下大事,只求射骑作乐,是个纨绔公子。
如今自己的娘权大势大,也在府里嚣张跋扈起来,不是今日传出调戏侍女,便是明日欺负哪房小女儿,恶名远扬。
绾绾靠在桌前,盯着面前的饭食,久久未有动作,而是拧着眉,无从下手。
自打阮氏持家,给各房的东西都甚为苛刻,就是绾绾一个嫡小姐,尚且是如此饭食,更莫说其他人。
“月遥?”绾绾唤了几声,方才叫月遥去膳房问个清楚,此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还未回来。
门外依旧安静,并无答应。
绾绾起身,披上狐裘,往膳房去。
近日,雪停了,但气温却只减不增,也不知是什么怪事。
膳房人很少,正是午膳时候,想必也都各自用膳了,并未瞧见月遥身影。
绾绾深感疑惑,便寻了个厨娘,问:“姑姑,可是见过个穿着浅绿色衣裳的丫鬟?”
厨娘见是绾绾,放下勺,福身行礼,““回小姐,那丫鬟……方才被大少爷带走了。”
大少爷?江耀宗!
绾绾大惊,回了声谢,便火急火燎的往江耀宗院落过去,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月遥被那废人糟蹋。
月遥自幼与她一同长起来,若说没有情感,那是不可能的。
绾绾救人心切,来江耀宗院里,却扑了个空,又加派人手在府里寻找,仍旧一无所获。
绾绾心急,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在手掌留下血印,她顿住脚步,目光定格在阮氏所在的院落,眯了眯眼。
思忖片刻,迈开步子去了。
绾绾来势汹汹,倒是惊扰了阮氏,阮氏见绾绾,假模假样,故作亲密,上前挽住绾绾手臂,面上挂着虚伪。
“绾绾,今日怎能如此鲁莽?身为我们相府的嫡出小姐,一言一行都是相府颜面,以后还是注意些好。”
闻言,绾绾不怒反笑,按耐脾气,冷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阮姨娘何时能够教育我了?”
这声“姨娘”,刺痛了阮氏,又被绾绾讽刺,面上自然挂不住,但碍于身份,不能与绾绾撕破脸皮。
阮氏说:“绾绾这是什么话?你母亲病逝,我这个做姨娘的,难不成还没有权利教育你了么?”
绾绾笑,双眸冷漠,死死盯住阮氏,又身形消瘦,如同地狱索命之恶鬼,“母亲才走多久,姨娘便着急上位,教育起我来了?”
“且不说其他,就是单看江耀宗,绾绾也不敢让姨娘教些什么。”
阮氏意欲言语,只弹指间,便已经被绾绾掐住脖颈,她似乎也没想到绾绾如此温婉的小女儿家,能有此动作,面上露出恐惧来。
“江耀宗呢?”绾绾咬牙问,手指关节缓缓收紧,阮氏呼吸困难,面部泛紫。
绾绾放开手,后揪住阮氏衣襟,扯到自己面前,低吼:“我问你江耀宗呢!”
那模样,于阮氏来说,同恶鬼并无两样,一时吓得半死,哪里还道得出半句话,良久,才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
“在……在后院。”
得到答案,绾绾骂了一句,毫不留情将阮氏推倒,转身往后院跑去。
阮氏唇瓣哆嗦,赶忙唤了奴仆,“江绾绾她疯了!将她禁足!禁足!”
绾绾自己都未曾发觉,额前已经出了一层密密的薄汗,明明只有一点距离,绾绾却觉得这一路无比漫长,生怕月遥出事。
千万要没事……
绾绾想着,已经到了后院,没有犹豫,冲进院落,便听见屋内传来低低的抽泣,心弦一紧,推门而入。
屋内月遥红肿着脸颊,身上满是伤痕被江耀宗压在身下,绾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扯开江耀宗。
江耀宗来不及反应,一脸□□被绾绾拽起,还不及开口,便觉得□□一疼,随后倒地不起。
微微睁眼,见是绾绾,气得咬牙,指着绾绾,骂道:“江绾绾!你这个贱蹄子,竟然敢对我动手,定叫我娘好好收拾你!”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