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窗外的夕阳干净明亮,云朵厚得如同柔软的天鹅绒,在空中静谧安宁地舒展开来。
我草草打量起四周,天还没有完全黑,屋内陈设一如既往,被暗哑的灰蒙覆盖着。
哦对,我昨天生病了。
身体不再是麻木无力的状态,完全恢复了活力,我摸了摸有些失温的手,十指交叠,尽情地伸了个懒腰,就一蹦一跳地出了卧室。
一番整理后,我听到玄关尽头传来敲门声,这次我一改上回的鲁莽行为,选择先透过猫眼观察,哼,反正,总不可能会冒出第二个五条悟吧。
“娜娜姐,是我们。”
阿文和小金!
“你说你病了怎么都不吱一声,跟阿金逛了一天,我们俩都被你蒙在鼓里。”带他们进屋后,文北川责怪道。
“嗷,吱~”
“娜娜姐你别闹了……”
“哈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就是,我主要觉得,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你看,现在不是已经完全好了嘛~”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阿文去逛了大商城,吃了好多好多零食!我还带了小娜你做的飞弹小饼干!!我们打算带你一起出来,路过学校的时候见到你的学生,就了解所有事情啦。小娜你可以不用那么逞强的。”金克丝大大咧咧地抓起一把曲奇扔到嘴里,鼓起腮帮子含含糊糊地说。
“这样嘛,谢谢你们!对了阿文,咱们小金现在也算是异世界倒插户了,得给她争取到一个新的身份才行。现代社会少不了这种重要的东西,这是她的生活必需品。”我皱起眉捻着自己的下巴。
文北川缓慢地点了一下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之后,我就向金克丝详细说明并在文北川的基础上补充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以及咒术界的基本常识,她听得很认真,两眼放光,对这个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感到新奇。
“这可比战争学院那些无聊家伙讲的东西有趣多了!”金克丝神情入迷,兴奋地拍起手来。
“哈哈,看来阿金挺喜欢这些。对了,娜娜姐,都这个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
“是呀,怎么啦?”
“来隔壁做客吗?正好今天我们也买了些菜。”
“那太好了!巧了,我现在也饿得快没力气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呀,阿文大厨?”
“嘿嘿,就现在,走吧。”
金克丝趁着我们对话的间隙溜走了,几秒钟后,我听到了门隔壁门划开又撞回去的声音。
“哎,阿文,金克丝自从来这里以后,她没有……搞过什么大破坏吧?目前暂时的情况是我们三个人同时保守秘密,但一旦捅了娄子,我们就都有大麻烦了。”我凑到文北川耳边压低声音道。
闻言,他顿了顿,最终给了我一个让人异常心安的笑容,“放心,她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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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借给我力量吧。”乙骨忧太将戒指轻轻套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平静却坚毅的语气成为了那强大力量之源的指明灯,下一刻,一个庞大到恐怖的咒灵涌现而出,她疯狂地冲破对她体积造成钳制的障碍物。木制的房屋又哪里能承受这样的破坏力,看似坚实的建筑基础彻底崩溃,伴随着刺耳的巨响,木屑飞溅得到处都是。
“咿呀呀呀呀呀------”
“啊喔哦哦是谁??”原本足以威胁到在场人生命的咒灵突然看到了另一个咒灵出现,充血的眼珠蠕动着,它很愤怒,也很困惑。
“-----吵死了-----”而下一秒,几乎是瞬间,这个新出现的存在,将另一个咒灵轻而易举地吞没殆尽。
与混乱成狼藉的现场形成极致对比,仿佛置身事外的五条悟,此时正悠然自得地靠在不远处漆黑的轿车边肆无忌惮地观赏着这一切,他手扶额头,笑意渐浓,嘴角扯出一个逐渐夸张的弧度,弧度中还带着几分让人认为是在做坏事的顽劣错觉。
“真是惊人~这就是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的全貌?女人可真是可怕,呵呵……”
似是应了他的这句感慨,在天与地的交界处,名为里香的咒灵,正痴迷地玩弄着手中碎裂的肉块,因聚拢而发皱的手心中,流淌着殷红粘稠的咒灵血,它们就像陆地尽头倾泻而下的河流,在战斗后的沉寂中,一滴一滴不间断地,如同充满节奏与韵律的沉稳脚步声,溅落在翘起的石板上。
“里香喜欢红色~蓝色~又在哪儿……”
……
“哈啊,哈啊,唔-----”
“大家……马上就到了!”乙骨忧太背着禅院真希,一手环着一个小孩,艰难地挪步前行。四个人中,他是唯一没有失去意识的。
必须得快点,让老师帮他们治疗!趁着里香被咒灵吸引了注意力!
疲惫的身体因逞强而剧烈颤抖,细密的汗珠渗出,视线和意志变得模糊,皮肤也因汗液的流淌催生更为强烈的疼意痒意。体力在快速被消耗,双腿仿佛不像是自己的,开始不听使唤。
不行!!绝对不可以!!
他咬着牙,强行将曲起的腿重新绷直。
“我还不能倒下……还不能!!”他喊出话为自己加油打气,也是为了能更加清醒。
“加油,忧太。”
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那正是永远停留在11岁的,因为约定和羁绊与他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女孩。她温和稚嫩的声音一直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