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种不好预感。 王琯眉头紧锁。 三人目光全落在嬴政身上,待着帝王说出最终答案,长公子扶苏,还小公鹤华,他们需要一个准确的答。 但帝王并不着急做决定,只将韩信上书的奏折搁置一旁。 “此事不急。” 嬴政,“待扶苏城之后,再与之商议仍不迟。” 这话听起来像偏重长公子扶苏,可问题扶苏公子位把小公放在尖尖上的公子,四时八节除却祭祀祖先外,更不曾忘记小公,每月给小公送的东西不比西南之的章邯少。 越在偏远之待的时间越久,便越能明白小公对于普通黔首的影响能有多大,亩产千斤的粮食足让天下黔首将小公奉为神祇,而日日与黔首们打交的公子扶苏,又会受多少黔首的影响?在得知小公执争夺那个位置时,生性纯善且仁和的长公子会不会拱手奉上? 一切都未知。 但身为朝臣的他们赌不起。 王琯头微跳,“陛下,您确定要将此事与长公子商议?” 长公子三字他咬得格外重。 在这个长子便能继承一切的时,只要不出大错,祖辈的爵位当由长子来继承。 而执政者与长子商议,便味着执政者已做出选择。 ——他的选择长子。 李斯手指微微一紧。 长子还小公,这个尖锐的问题再一次王琯摆在陛下面前,绵里藏针也要逼陛下做出选择。 蒙毅抬手撑眉。 扪自问,他很不愿掺和这种事情。 “陛下,臣还有事,先告退。” 蒙毅拱手辞。 嬴政颔首,“去吧。” 蒙毅转身出殿。 偌大章台殿只剩下王琯与李斯两位重臣,嬴政懒懒挑眉,目光在李斯与王琯面上游,“怎么,王相不想让朕与扶苏商议?” 王琯眼皮跳了跳。 用词不长公子,而扶苏,陛下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公子扶苏只陛下的普通儿子,长子的身份在陛下面前完全无用。 “臣不敢。” 王琯叹了口气,“臣只觉得长公子仁厚纯善,爱如子,陛下最为优秀的公子罢了。” “扶苏的确朕最优秀的儿子。” 嬴政声色不辨喜怒,“但朕的女儿,同样优秀。” 王琯脸色微微一变。 李斯慢慢合眼,一言不发。 “在十一没有崭露头角之前,朕对扶苏的期望从未更改。” 嬴政的声音仍在继续,“十一崭露头角之后,朕对扶苏依旧抱有期望,因为国赖长君,九州虽平但未定的大秦需要一位宽厚仁和的成熟君王来治理,而扶苏,朕最合适的人选。” “十一太小,思想也太幼稚。” “她不知六合为何而统,只知她阿父的缘故。” “她对朕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她笃定朕所做的一切皆为正,纵然千险万难,但只需朕一声令下,便能令荆棘开路,九州称臣。” “她看不到朕身上的缺点,更看不到天下的忧患。” “她生长于富贵锦绣之中,大秦最耀眼的明珠。” “这样的一颗明珠,只能供人观赏,却不能让人顶礼膜拜。”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朕最初的设想,扶苏为帝,她辅佐。” “他们兄妹两人的关系一亲密,联手合下,必能平息大秦的隐患,让大秦盛世永昌。” “但现在,朕有不一样的想法。” 帝王从不吝啬自己的言语,无需臣子猜来猜去,帝王懒懒挑眉,不怒自威,“扶苏很好,但十一也不差。” “没有人能因身为长子而继承一切。” “更没有人会因晚出生几年而迫掩盖自己的光芒万丈。” 嬴政目光落在王琯脸上,“王相,你不必在长幼有序上面费功夫,大秦的君从不墨守成规之人。” “臣遵旨。” 王琯轻轻叹了口气。 不论长幼有序,再抛开性别之分,公子扶苏又有什么可压公一头? 王琯大脑飞速运转。 片刻后,他想到了——纸上谈兵终觉浅,唯有亲身治理过一个方,才能由小见大,知晓治理一个国家的不易与艰辛。 小公养于咸阳宫十一年,而长公子已在南越之待了数年,极得与拥护,在治理一方黔首的事情上,小公与公子扶苏完全无法比拟。 王琯拱手,“正如陛下所言,公虽好,但公子也不差。” “与其将目光放在十一岁的幼童之上,不如多看一眼将南越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公子。” “陛下,大秦无循规蹈矩之君,但大秦之臣也非规矩步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