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长相一表人才的小郎君开口,语气倒是十分不客气。
白芷从过道边上让了一让,压根就不搭理他,径自走了。
秦雁芙本来还对这个长相还不错的小郎君感兴趣,见白芷直接走了,连忙慌乱跟上:“老板,等等我啊!”
被无视的男子面露一丝尴尬,抬脚踹了身后的家奴一脚,吼道:“你瞎吗?不会帮我拦住她?”
身材颀长的男子瘦削的背弓着,被用力踹了一脚后膝盖微弯,但是却不吭声。
“哑巴了?我爹当时把你捡回来的时候怎么说的?救了你的命,你就得一辈子报答我们家,给你饭吃给你床睡,现在是连主子的话也不听了是吧?你这么废物,就剁了手脚去给我爹看米仓!”与穿着长相完全不一致的狠厉话语从那小郎君的口中而出,白芷听到后,皱着眉往后看了他一眼。
“小芷……”看到白芷回头,小郎君笑盈盈地迎了上来,放过了自家可怜的家奴。
“原来你看到我啦,我以为你故意不理我呢。”小郎君手扶鬓发,露出一副潇洒风流,自认为能吸引无数少女的动作,而白芷看了只觉得油腻反胃。
她冷声道:“你究竟有什么事?”
似乎是从来没被她如此对待过,小郎君愣了一愣,来回打量了她好几眼:“你真的是白芷?”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怯懦的姑娘?
“如假包换,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她没有功夫和一个乡野纨绔浪费时间。
帅哥哪里都有,现代也见了不少,并不值得她停留,说起来,眼前这个小郎君甚至都没有他身边那个家奴符合她白芷的审美。
“你疯了?”小郎君抬手拦住她:“你可还知道我是谁?我洛贺是整个寻源县上最大的米商之子!你现在这副态度,是不想嫁进我家了?”
秦雁芙惊呼了一声,白芷轻拉了一下她,她才回过神。低声到白芷耳边道:“我之前八卦的时候有听说过。确有其事,说是长辈定下的婚约,娃娃亲。”
白芷长叹了一口气:“好吧,洛公子,如果你觉得我并不值得嫁入你家,也可以退婚,我没有意见。”
洛贺本来洋洋得意的脸上表情瞬间崩坏,再次撒气般蹬了边上的家奴一脚,质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边上那眉目如画,淡漠疏离的男子再次弯了身子,只表情完全没变,唯独一双眸子暗沉如死灰。清瘦的脊背卑微到了谷底。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他招你惹你了?”纵使是好脾气的白芷也忍不住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婚事如果你我都不满意的话,就此不作数,我会在我父母归家后告知,也望你与家中好生商量。”
“白芷,我给你脸了是吧?”洛贺冲上前,扬手就要打白芷,白芷目光一冷,抬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速度奇快,反手甩了他一巴掌。一对一她从来不怕,现代的防身术也不是白练的。
本也娇生惯养的少爷脸上立马多了个红印,他反手就气血上头,跃跃欲试要打回去。
看起来娇弱的女孩,这个时候却毫不露怯,反让洛贺多了些忌惮,不敢轻易动手。
气氛凝滞。
洛云清细碎的发丝遮掩着眉眼,他抬眼轻轻打量着白芷,目露惊讶。
“洛公子,如今整个梨花村谁人不知你爱拈花惹草,不说我们认识的红药,灵桂等人,光是县上那些姑娘家,就得多少户与您有染,我们姑娘考虑退婚也在情理之中,您要是实在有心,就解决好您的烂桃花再来。”秦雁芙见两边氛围剑拔弩张,又知白芷素来是个吃不得亏的性子,适时开口道。
听闻此言,洛贺眉头一松,也顾不得脸上那巴掌印了,反而目露欣喜:“当真?你当真是为这事吃醋?”
“自然。还望洛公子妥善处理好,再来寻白芷。”见他没有了进攻的欲望,白芷松开了他的手腕,既然他吃这一套,那她自然可以配合演出。她装作目露哀戚,妥妥一副闺中少女的娇羞之态。
白芷虽然是农家女,但是到底之前家庭条件阔绰,所以并未干什么杂活,一双手和一张脸都保养的极其白净姣好。
洛贺意犹未尽手上那柔胰的触感,甚至有些不希望她松开了。
白芷无情怨恨的目光,让洛贺看向她的眼神更热烈了,他比从前对她的欲望更深了。这次对她,是真真的势在必得。
“好,你等着。”他甩了甩袖子,转身就着急地离开,似乎是真的要去解决那些红颜知己。
白芷并不打算多管洛贺之事,于她而言,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原主未婚夫,与她白芷本人无关。婚姻之事,她父母一日不回来,他就不能强行拉她成婚。而只要她的父母回来,她有一万个理由说服他们退婚。
白芷收回淡漠的眼神,理了理裙摆,从另一个方向走,经过那个驻足在原地的脸色苍白的家奴时,却听他轻声说:“谢谢。”
声音清越动听,只是唯独也只有这两个字,如同清风过耳,再无痕迹。原来他不是哑巴啊?
洛贺嚣张暴戾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还不赶紧滚过来!踢你一脚是路都不会走了吗?”
洛云清微弯脊背,朝白芷鞠了个躬,慢慢地转身离去。
“老板,你刚刚和他对上干嘛呀?”秦雁芙心有余悸地扶上胸口,“那可是整个寻源县上的小霸王,连那些泼皮无赖都招惹不得,你倒好,直接动手了。”
白芷的眼前晃过一张苍白瘦削的脸和一双黯淡无光的眸子,摇了摇头:“没什么,是我草率了。”
“幸好他后来没追究。”秦雁芙边走边打量白芷:“老板,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