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这诗灵巧别致,当得上魁首。”
北静王水溶生得秀美,性格谦和,私下与贾宝玉关系甚好,宝玉受北静王之邀来王府读书,改掉了先前不爱读书的毛病,开始正儿八经地念起书来。
“世兄今日怎么读起诗来?”北静王有些不解。
“王爷有所不知,这诗是旧年我与家中姐妹起诗社作的诗,今日借了来读,以慰相思。”
“哦,只是不知这书中雅号潇湘妃子的是世兄家中何人?”
“正是我姑姑的女儿,从扬州来的表小姐。”宝玉见有人夸黛玉,面上笃定,举头望向明月,“她本就是个心思灵巧八面玲珑的……单论才貌,家中几个姊妹都比不上她……可惜……是我害了他。”
“小王似乎明白了,世兄如今这般,想必是因为她。”北静王与贾宝玉互相看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宝玉从王府学堂回来,特地去了一趟西市,只因西市新开了一家蜜饯果子铺,生意好得不得了,故而绕路去买了些。
茗烟坐在马车外驱马,道,“爷,林小姐那边的修缮都已经完成了,按照您的吩咐里里外外检查了三遍,定不会让姑娘住得不舒服。”
“嗯。”宝玉将果子藏在宽大的衣袖里。
宝玉回到贾府,目光深邃地望了一眼潇湘馆的位置,这才抬腿进了书房。
袭人正想劝他回婚房休息,却被宝钗拦住,“罢了,他就是这么个倔脾气,论谁来都是不管用的……”
袭人暗暗感叹宝钗大度,又深深为宝钗打抱不平,她抬腿进了书房,打算好生劝解一番。
一进门,不知二爷与麝月说了什么,麝月点了点头,提着灯笼拿着食盒走了出去。
袭人心中不快,嗔道,“如今二爷只叫麝月服侍,何不回了老太太打发了我们,省的二爷看见了我们碍眼。”
“我原是那蠢笨的,不配服侍二爷,如今二爷每日只窝在书房这么大点的地方,知道的还以为二爷勤于学业,废寝忘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厌弃我和少奶奶。”
袭人噘嘴不服,想着只等宝玉来哄。
宝玉坐在书桌上沉默,若是往日,见丫鬟姐妹们闹他,他早笑脸相迎陪一百个不是了,如今他的心不知为何也渐渐冷了起来,只道。
“我自顾看书研习,别的我一概不管,你们连我婚姻大事都架空了我,可见这府中也没什么是我能决定的。”
宝玉话里有话,听得袭人耳红一阵。
“二爷说的那里的话,您的婚姻大事自有太太和老太太决断,与我有什么相干,我不过是个说不上话的丫头。”
自先前晴雯一事,宝玉已经与袭人有了隔阂,邃不管什么事都不敢与她多说,生怕她一转头就回了太太。
“我且问你一件事,晴雯的事,是你告知太太的吧。晴雯她惹你什么了,她不过生得略比旁的人好些,掐尖要强了些,怎么我与她私下开的玩笑就传到了太太的耳朵里。”
“晴雯对我无半点私心,怎么会被安上了狐媚子这莫须有的罪名,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保不齐是别人走漏了风声,二爷又怎知一定是我?爷也不看看先前平日里爷的行事作风,和姑娘下人们何曾有过一刻正经,怪不得太太要整顿风气,如今太太拿了晴雯开罪,二爷又何苦来怪到我头上!”
宝玉心下悲凉,想往日他素日敬爱女子,竟然也成了他的错处,故而下定决心收敛那些闺阁之中的风流秉性。
宝玉自顾看书,不再与袭人争论,袭人自小服侍宝玉得宝玉重视,未曾有过委屈,便赌气跑了出去。
出去时,正好薛宝钗端着夜宵走了进来。“夫君,吃点东西再看罢。”
见贾宝玉无动于衷,薛宝钗站在一旁好不自在,说起了旁的事。“这几日我学着管家,发现家中入不敷出,库房里的银子所剩无几,想着再给家里人裁剪些用度,你看如何?”
宝玉虽没有正眼看她,但也听了一耳朵。
“老太太的月例银子是二十两,无论如何也动不得,其余几房均降一两,再则吃穿用度一律不主张铺张浪费。”
“林妹妹那里的月例是一向是老太太私下给一份,家里给一份,先前家里的姑娘们的月例都是每月二两,如今减了一两,林丫头就只剩下一两了,我想着林丫头素来要吃汤药补养身子,故而这一两银子就算在了药钱里,这样明面上一碗水端平,又能保障林丫头的药钱不断,这样可好?”
宝玉听完,回了一句。“你拿主意就行。”
薛宝钗笑了笑,放下宵夜走了出去。
麝月打着灯笼走到潇湘馆,拎着两袋小点心走进了屋子,正巧黛玉正在做针线活打发时间。
“林姑娘想来精神大好了,都能做针线活了,但不要盯得久了,仔细眼睛疼。”麝月常去潇湘馆,私下与黛玉关系不错。
“只不过是闲来无事,宝二爷又打发你来做什么?”
“二爷下了学堂,路过一家新开的果子铺,买了来给姑娘尝尝鲜。”麝月将干果盒子递给雪雁。
黛玉一怔。
“替我谢过二爷。”黛玉淡淡地,从盒里拿了一颗蜜枣,这蜜枣果然与别处不同。
又堪堪过了几日光景。
这日,黛玉派回扬州的王嬷嬷回来了,此刻正和林表叔进京看望黛玉。
林表叔身赋才华,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只可惜一场事故让他坡了一条腿,只得在一处小镇开私塾教书育人,他年近三十,至今尚未娶妻。
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