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转身之时,身后的树下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来。
赵宣冷着面,三两步靠近了她,一双爬满青筋的手臂猛得禁锢着她的手腕。
“你要嫁给沈景弦?为什么!”
“你放开我……你听我说!!!”她挣脱着,一旁的紫鹃也急忙上前掰开赵宣的手臂。
“滚!!”赵宣将紫鹃推在地上。
“你明明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的,看着我,等我考上功名,就能去你家提亲了……呵呵呵……你还对我娘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你明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嫁给别人,我会有多难过?为什么你连唯一的希望都不肯就给我?”
黛玉的手腕被抓得生疼,求饶道,“你听我说,你先松开我……”
不远处的山上,北静王刚从恩师那里得到了两枚丹药,正下山,忽而他从胸口里拿出了一方素帕,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往山下赶去。
经过一处亭子时,忽而听到有两名女子呼叫的声音。
北静王与侍卫眉眼一惊,急忙赶去救人。
“赵公子,我们姑娘真没打算嫁人,您行行好,快放人吧。”紫鹃跪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将林黛玉禁锢在身前,一只手腕将人拽得生红。
“大胆!快放人!!”
侍卫一把飞上前将行凶的赵宣撂倒,赵宣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凶狠地看了看眼前的伸手矫健的侍卫,擦了擦嘴角的血,一转身落荒而逃。
北静王急忙将人给扶起来,“林姑娘,你没事吧?”
他眼中不自觉地真情流露出一丝担忧,双目紧紧锁着她,关怀地问了问眼前惊慌失措的女子。
“我…我没事……”黛玉惊魂未定,还好身上的衣物完好无损。
“呜呜呜……多谢王爷相救,不然我们姑娘的名声,可就……”紫鹃护着她道。
“此人居心裹测,本王一定会派人抓住他。”他道。
“他…他是叔父的学生,从前也是知己孝顺的,不曾想变成了这个样子……”
北静王低眸一看,方瞧见她手上的伤,上面被指甲剐伤了一道伤口,腕上也泛起一圈紫红。
“你的手受伤了。”他喉结一动,轻轻抬眸。
“呃,不妨事的,我回去擦点药就好了。”她还想着怎么和叔父说这件事情。
北静王也不想勉强她,便指着山下的马车道,“本王随行的马车上有祛瘀消肿的药膏,你这伤口若不及时处理,恐怕几天都动不了了。”
“是啊,是啊,眼看着这手上的伤就要肿起来了,姑娘还是擦些药再走吧。”紫鹃关心道。
林黛玉不好再拒绝,便默认答应了下来。
山下,北静王的马车停靠在一片阴荫的树下,北静王请黛玉上了马车,自己跟着进去打开药箱。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手上的伤口涂这个,这个是祛瘀消肿的药,手腕上的红圈涂这个。”他细心道,丝毫没有权贵的威慑之态。
“多谢王爷,她点了点头。”
他笑,“我说过,姑娘私下唤我水溶即可。”
“嗯。”她颔首,接过他手中的药瓶子,正要拧开,却发现她伤的是右手,仅凭左手之力难以打开药瓶。
正踌躇之时,他轻声道,“我来吧。”
她怔愣出神,手中的小瓶子已经被他接了过去。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黛玉仿佛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
马车外虫鸣鸟叫,她手上被他不轻不重按着,指尖的膏药轻轻旋转着渗入,这一切都过得十分的漫长。
她无法推脱一个王爷要对她做的任何事情。
“王爷,我自己来就好了,您金尊玉贵,不应该为了一个民女做这样的事情。”她道。
北静王将擦好药的手腕还给了她,心里一揪。
他……又成王爷了?
“我与姑娘早年相识,我又视……姑娘为知己,别说是擦药这样的举手之劳,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本王也在所不辞。”他自以为地坦诚道。
知己?黛玉看了他一眼,心想,但愿,但愿是她想多了。
“………是我冒犯了……水溶…抱歉。”她莞尔。
说毕,她缓缓钻出了马车,与北静王道别。
回程的路上,紫鹃捧着她的手臂担忧道,“唉,姑娘真可怜,遇见了这么个白眼狼,亏你以前还常常襄助他母亲呢。”
黛玉坐在马车里心绪不定,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来不及细细回想。
“还好姑娘当初没看上他,这就叫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黛玉讪了讪,叹了口气。
马车回到西厢别苑,一进门,所有下人皆低头站在门前,无人敢动,场面鸦雀无声。
沈景弦坐在主位上抬起一双失望绝美的眼眸,台下还跪着一名身穿露暴露的女子,正是今日她亲自挑选的通房丫鬟,白芷。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他冷冽的眸子如二月冬雪,冷若寒霜。
林黛玉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缓缓起身走了过来,仿佛想从她清冷的脸上看到什么。
“你去哪了?”他背对着她,指尖摩了摩手指上的指戒。
林黛玉一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便不知该从何说起,况且他如今在生气,就更无暇关心她的事情了。
“我去找叔父了。”
他不言,她明明出门的时间比往常久,一定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怎么不叫我一同前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