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的霜之,更是你的桓白。永远永远,永远不变。”
“我们会离开京都,去北境南岭,去东海西岳,去天涯海角,过平凡日子。”
那一年于临江月下未曾亲口对她说的话,终于今日道出。
“好,我等你。”
月烛里,他于她额间落下绵长一吻,而后轻拍她的背:“睡吧。”
“嗯。”
秋色晨曦化落她眉间时,他正看她看得入神。
于是,自梦间醒来后的第一眼,她便撞进那人漾着柔波的眸中。
“你……醒来多久了?”
见那人始终不转开眼去,她便只垂眸低声问道。
那人只看着她,却不言语。
她抬眼看他,似乎昨夜他便是这般模样,哄她入睡。
于是又问:“不会是……一夜未睡吧?”
那人一笑,不置可否,便是默认。
便是如此这般,守了她一夜么。
正思量时,却听那人道:“而且,你说梦话了。”
梦话?
一听这话,她脸上立时更腾起一片红云,从榻上坐起身来:“真的?”
那人点点头。
“我……说什么了……”
那人侧卧着,一手将头撑起,一手点着自己的下巴,不紧不慢道:“你说……你很喜欢,很喜欢桓白。”说罢,他只觉红云晕染间更于那张脸庞添过几分清绝。
“我真的说了……”
她声音越来越低,后面那至关重要的半句已然被她生生化作了气声。
榻上那人一副非常努力在听的样子,一边听,一边坐起身来,煞有介事地侧过脸去,好像如此便能捕捉到那气若游丝般的声音。
而后,他转过脸,摆出一副委屈模样朝她摇头:“你方才说什么?”
她咬咬牙,终于又说了一遍。
他笑得眉眼弯弯,点了她的额头,笑道:“我知道。”
展姑娘立时反应过来竟是自己上了当,还未及她发作,那人已牵过她坐到镜前。
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眉笔,俯身道:“为心上人画眉,可当第一美事。只是今日第一次为阿柔画,难免手生,还请姑娘多担待些。”
“那便请先生手下留情了。”
一弯柳叶眉,十分相思意。
淡墨轻着时,深红浅落尽。
镜中一双人影依偎,他轻抚她的发:“我为阿柔画眉,阿柔为我整衣可好?”
他垂眸看着面前那为他整衣的人,这样的画面他曾想过很多次,很多次,如今终成了真。
他想,他要给她最好的婚礼,要给她更多,更多。
他和她,来日方长。
***
将近午时,宫城大门前已停下两辆马车。
乌檐外,天际泛着眩目的白。
萧珩此番送萧琮往洛州名义上是让萧琮去洛州军营历练,因此一应行装皆从简,随行之人除展柔外,只有已升任宣武卫指挥使的况甫宁带一司人马护卫。
另外,还有一个正趴在马背上呜呼哀哉并且十分幽怨地看着他家公子的倒霉蛋。
倒霉蛋甘生捂着自己的肩膀,满脸痛苦。
他家公子却只顾着给车内的展姑娘递包裹。
倒霉蛋甘生转过脸,去看正打起车帘接包裹的展姑娘。
展姑娘倒是比他家公子心软,送给他一副虽然我很同情你但你还是自求多福莫要再惹了你家公子否则就要做好去得了洛州回不了京都的准备的表情。
甘生只好又转过身趴在马背上继续呜呼哀哉。
若说倒霉蛋甘生何以落得此般境地也不过是因他家公子的耳朵怪灵敏了些。
晨间,正是那百般温柔缠心时,檐上碎瓦忽落了一声响,那响声虽然极轻却也叫桓白听了个仔细,于是那响声的始作俑者便也被抓了个正着。
桓白看着眼前这个学什么不好非学人家听墙角还得寸进尺地上房揭瓦的自家宝贝护卫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家公子半天不说话,甘生这才小心翼翼开了口。
“公子我错了,姑娘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有听墙角。你们看!”说着他便从袖子里掏出两团棉花,“我自己带着东西呢!我想着既然要蹲一宿不如多带些,前前后后换了好几回,可把我给累坏了!”
说罢,甘生将那两团棉花塞回袖中,浑然不觉他家公子此时的脸色比方才更差了些。
“我前几日就和公子你说想和姑娘去洛州,但问了公子你好几天都不告诉我姑娘出发的日子。昨天见你来找姑娘,我就猜姑娘大概便是今日出发。这不是怕错过出发的时辰,就偷偷跟着公子你来了嘛。不过既然是偷偷跟来,自然进不了屋,就只好自己寻了处地方嘛。”
“……”
看着眼前这个脸上一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的模样,嘴里却半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的态度都没有的自家护卫,桓白只上前按着甘生的肩膀,极为克制道:“出去。”
甘生这才抬头仔细看了他家公子一眼,本以为这番痛陈心扉的剖白也该消了公子的气,谁知如今看来竟是火上浇油了,于是只能“哦”了一声,乖乖垂头出门等着。
直至此时此刻,眼见队伍就要启程,他家公子还是一个正眼没瞧自己,甘生这才开始为自己的有去无回担忧了起来。
正琢磨着如何力挽狂澜,绝处逢生时,肩上又痛了一痛。
“哎呦……呦,公子是你啊!”
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