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战局已定,傍丹三人却陷入危境。他们本就是勉强拖住了二十九,方才为那声巨响所惊,不免分出了些许注意力。二十九趁机一刀挥向禾青。傍丹最先察觉,闪身挡在禾青之前,举起苗刀斩向袭来的长刀。
可是二十九使的是双刀,挡住一刀还有一刀。傍丹没有退缩,因为他不想再看到有族人倒在自己面前,纵是身死,他也要挡住这刀。他紧盯长刀,等待宣判,却见长刀软绵绵地划过自己身旁,而后跟随它的主人一同直直倒在了地上。这时傍丹才发现,二十九的脖子上插着一支飞镖。
这飞镖自然是云初霁的飞镖。
只剩三人的剑阵困不住她,解决那三人,她顺手替傍丹解了围。
傍丹捡回一条命,刚松了口气,便被禾青一把拽住胳膊。
“你……”禾青拽住他从上到下打量几次,眼中各种情绪翻涌,千言万语却像是打了结一般堵在喉咙里。
禾离没他那么多纠结,直接扑倒傍丹怀中,带着哭腔道:“吓死我了!”
傍丹轻抚她的背,少见地柔声道:“我没事。”然后先向云初霁道谢,又看向禾青道:“谢谢你出手帮我。”
“再怎么说,我们还是兄弟。”禾青稍稍停顿,略有些不自在地说,“最后是你救了我,谢谢!”
傍丹咧嘴笑了起来,道:“谁让我们是兄弟!”
禾青也咧嘴笑了。
没错,他们是兄弟。纵使意见不同,也磨灭不了他们的情谊。
云初霁也向时梦之和程万战道了谢,她实在没想到他们会出手相助。
时梦之还是冷冷淡淡的,简单说了句不用谢便转身走了。
程万战倒是颇为受用地哼了一声道:“怎么说咱们也同行了好些日子,我还做不到见死不救。再说了,姑娘家和小毛孩都出手了,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光看着像什么话?”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疑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那两位呢?”也难怪他有疑问,几天车马劳顿,他不小心起晚了,醒来便碰到了这么一幕。
云初霁正要回答,突然一个身影落到她面前,入目是花满楼担忧的面庞。
“是有人偷袭?可有受伤?”花满楼寻常整洁的头顶如今有不少碎发散落,可见一路赶回十分焦急。
云初霁按捺住想要替他抚平碎发的手,轻声解释道:“嗯,玄墨阁的人。多亏了他们和时姑娘,我没受伤,你放心。”
花满楼道了声谢,忍不住自责道:“我不该离开……”
“我知道,是有人调虎离山……”云初霁不光知道是调虎离山,还知道调虎离山的是齐康。暗道:他倒是聪明,既能不向自己出手,又能不引起阁主怀疑。难怪她觉得那个剑阵重在围困,必定还有后手,原来后手就是齐康。
云初霁正想得出神,突听耳边有一个低低的声音。
“对不起。”
云初霁抬头,发觉她再三避免,还是叫这个霁月清风的男子蒙上了愁云。她心有不忍,伸手去握他的手,想找几句宽慰的话,却猛地发现他手指冰凉,还在微微颤抖。云初霁心中一惊,猛地醒悟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以为是。
在花满楼明白她心意之前,她自以为是地以为,她默默地将爱慕之情藏在心底便好。在花满楼明白她的心意,甚至予以回应后,她依旧自以为是地以为,只要不迈出那一步,就算出了事,花满楼也不会那么伤心。但实际上,花满楼的担忧、焦急、不安甚至悲伤都不会有丝毫减少。自以为是唯一安慰到的只有她自己。
即使想通这些,云初霁依旧不打算现在承诺下这份感情。这次无关花满楼,而且在于她自己。大仇未报,她无法放任自己沉溺感情之中。
所以……
“对不起。”
同样的三个字,包含的意义却不同。
花满楼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神情没有因此改变丝毫,他的声音亦一如往常的温柔。
“我心甘情愿。”
中间的门打开又关上。先前不开门是因为不想添乱,如今关上是因为不忍打扰。傍丹和禾青关系缓和了不少,正与禾离小声地说着话。程万战不放心地在确认那些刺客已经死亡。
云初霁低着头,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低声道:“我先去休息了。”
“好。”对于云初霁的决定,花满楼大多时候只有这一个回答,温柔又坚定。
“仲姑娘,仲雪姑娘……”
范一彪边呼喊边找。可惜一直寻到山下,他也没见到仲雪的身影。他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处已经不复存在的胡子,口中喃喃自语:“不应该啊,仲雪姑娘行不了这么快……希望莫非在别的方向?这么大的山……哎……我当时就该追出去……”范一彪越想越懊恼,猛拍了下自己的头。这一巴掌下去,真给他打出几分明悟来。他突然想到,仲雪跑的那般决绝,或许并不想被人找到,自己方才那一通叫喊,反而将人吓跑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稍微偏了些方向,慢慢向山上走去。这次他没有叫喊,而且边走边小心观察周围动静。
不一会儿,前方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人影。范一彪心中大喜,又担心吓到来人,放缓脚步悄悄接近。却见那人身着黑衣,身影壮实,不似女子。范一彪微微皱眉,定睛细瞧,顿时怒火暴起直冲脑门。
“汪!增!全!”
愤怒裹挟了范一彪所有理智,他一个箭步直接拦在了汪增全面前。
汪增全发现只他一人,微微松了口气,问道:“你来替宋丹青报仇?”
“是。”范一彪手已然向后伸向剑柄。
“慢着。我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