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心神一振,深邃的瞳孔中,爆射出白色的精茫。 钟自标,一个让他受尽屈辱的人,多少次,因为这个名字,让他从梦中惊醒,他的影子,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个名字,早已经烙印在骨髓中,永远也不可能删除。 “老子在皮岛所受的苦难,今天,要全部施加在他和他的士兵身上。” 看着寒芒流淌的战刀,嘴角牵动,眼神说不出的凶残,忽然,刀锋向前一指:“杀!!!” 战马嗖的一声,狂奔而去。 只留下一道幻影。 麾下上千正白旗的勇士,纷纷扬起了战刀。 苍茫的雪地上,战旗咧咧,杀声喝喝~~~ 阿济格为人残暴,麾下招揽的也全都是凶恶之人,有这么一位统帅,哪怕绵羊到了他这里,不久后也会变成饿狼。 人数虽不如济尔哈朗的多,但是论残暴,嗜血程度,阿济格的人,几乎完胜。 与其说,他带着上千马队,还不如说,带着上千头狼,嘶吼着,张牙舞爪,龇牙咧齿的朝着钟自标那边冲去。 敌人来势凶猛,钟自标等人,视死如归~ “砰,砰砰砰!!” 几乎是同一时间,西南方向,一阵剧烈而紧密的火枪声,同时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强风,席卷而来,地动山摇, 铁骑,火器,难道说? 钟自标心神一振,瞪着大眼:“援军,援军来了,兄弟们,援军已到,杀鞑-子呀!!” “没错,是援军,虎贲军 来了,儿郎们,给我杀!!”史天昊双眸充血,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能够调动,大规模骑兵,还拥有强大火力的,除了张三顺,放眼辽东,没有第二个人了。 刚才还想着同归于尽的他,顿时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麾下士气瞬间爆表~ 贺景明、叶重山,率领着三千轻骑,往西南方向突围,却遭到了济尔哈朗的镶蓝旗拼死拦截。 同时间,苏和泰等人,也率领数千兵马从侧翼包抄上来。 虽然,东江将士,不畏生死,但是,面对敌人强大的兵力碾压优势,却显得那么多力不从心。 贺景明只能咬着牙,不计代价拼命。 能跑出去一个,是一个。 让前来阻截的苏和泰胡日乌斯等人,看傻了眼。 他们从没想过,明军在这种绝境之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反击能力。 但,济尔哈朗,下达的是,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东江军。 因此,他们也不敢有半点迟疑,只能硬着头皮而上。 战事异常惨烈,双方都死伤惨重。 看着士兵,一个个的倒下,贺景明心中撕心裂肺,没有眼泪,哪怕是身上的伤也来不及包扎,只能扬着战刀,往前冲。 也不知道,杀了多少鞑-子,自己身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刀枪,铠甲被划开了,头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敌人捅掉了。 脸上多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鲜血顺着脸颊流到脖子,染红了衣甲。 整个如同血人一般,如果不是手 里还握着缰绳和武器,恐怕没人会认为,他还活着。 叶重山坐在马背上,脸色煞白如纸,摇摇欲坠,一只胳膊,不知道什么被鞑-子砍掉了,仅靠着双腿扣着马蹬,右手却紧紧的握住战刀。 早在谷口突围时,他就已经杀的筋疲力尽,冲出来时,麾下仅存四百多人了。 再经过这场血战,能够聚集在身旁的兄弟,已不足三百。 看看身上的伤,在看看,身旁,那些衣甲残破的儿郎,以前,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大都已经战死。 强大心境,坚韧不拔的性格,掩饰了所有的痛苦,微颤着举起战刀,斜指着前方:“儿郎们,杀鞑-子啊!!!” “杀!!” 数百儿郎,纷纷跟了上去。 东江铁骑,发出了后的吼声~ 忽然,震耳欲聋的火铳声,从西南方向传来。 战马践踏着大地,轰隆作响,山林颤动。 战马,驼载着那些战士,他们高举着战刀,长枪,犹如滚滚洪流席卷而来。 那,那是援军! 而且是虎贲军。 张三顺到了。 贺景明、叶重山二人,心神猛然愣,血液瞬间沸腾。 他们在这里,和鞑-子血战数日,从没想过,张三顺的援军会来搭救。 濒临绝境,却忽然有了希望,众将军,士气暴涨,仿佛打了鸡血似的,朝着敌军杀了过去。 济尔哈朗站在战场东南的一个高点上,俯视着整个战场,当看到阿济格、胡日乌斯的马队,冲入明军阵营,牢牢 掌控着主动权时,嘴角勾勒出浓郁的不屑之色。 而此时,西南方,隐隐的有几个小黑点隐隐约约的出现在视线中。 慢慢的,黑点越来越近,很快,就有人认出,有马队靠近。